柳玉如滿心歡喜,去信黔州、夏州,讓該回來的都回來,永寧坊隆重請酒,慶賀外宮苑總監新婚之喜。
朝中大臣有些接到了請帖,被邀出席,有的根本沒接到請帖,卻仍舊送禮單過來,李士勣、褚遂良就屬於此類。
柳玉如倒是收下了東西,但送禮人一走,東西全讓她扔到大街上去了。
台州蘇刺史路遠未到,長孫潤和高堯、高崢是座上賓。羅得刀也在,鷂國公說你別回去了,把夫人接過來,去禮部找于志寧做個郎中,這事就定了。
道空長老與趙國公、江夏王坐了首座,興祿坊每一家都有請帖,只有老六高慎行到場,別人都沒到,就不丟人了。
洞房花燭夜,鷂國公沒必要再省著什麼,醞釀的太久了!原來這個故太子妃也是徒具其名,怎麼這事兒全讓他攤上!
喜事辦過之後,柳玉如有些焦急地問道,“怎麼只加了特進、而不公佈封王,我擔心夜長夢多!”
高峻猜測,溫泉宮只是在等“臍王千歲”將謝廣帶過來,等唄,難道還在乎這一時?再說西州離這裡也沒多遠。
……
臍王千歲很快到了西州,先去牧場舊村裡招搖了一把,走時的溫湯管事,回來的親王,舊時的街坊最好都見一見,這叫衣錦還鄉。
在蠶事房,臍王撣著一塵不染的袍子問麗容:
“怎麼樣?你命就是不好,本來有機會擺在面前,你瞪著眼不見!高峻腦袋捌在褲腰裡拼殺,五六年才熬個正二品,本王一步便高過他!”
七夫人不理他,“王爺你還不快去沙丫城辦事,臍王妃一定連眼都望穿了、大開著房門接你!”
臍王對麗容道,“哪個親王沒有個正妃、側妃?只要你有句話、點一點頭,臍王正妃穩把穩是你的。”
麗容說,我消受不起,也許再過些日子,鷂國公便來人接我回長安了。
曹大恨恨地說道,“你死了這份心吧,眼下他自身難保,還顧得上你?別說回長安了,永寧坊有多少位夫人都逃出長安了,你好好想想,何去何從。”
麗容急了眼,因為長安的事她早聽說了,只是擔心也不便回去,當時拉出刀來、立著眉毛說,“再敢說一句永寧坊的壞話,我拼出命來先砍死你!”
曹大深知,麗容真下得去手,雖說護從多多,但好男不跟女鬥,馬上走。
他不回沙丫城,先繞道去龜茲一趟見大都護郭孝恪。他倒要看一看,堂堂的郭孝恪見面後、肯不肯給他鞠個躬。
郭孝恪總算知道忙是什麼滋味了,兵力捉襟見肘,戒日國的俘虜又不安定,那些象群又將廄房掀翻了幾處。
臍王駕到的時候,郭孝恪正在龜茲城外殺象,一下子殺四頭犯了事的,來個殺一儆百,他要把象肉送到築關的工地上去。
一見曹大胸前的青玉,郭大人一愣,這曾是他眼見著、這個高峻從那個高峻的身上摘下來的,高審行早該識的此玉,怎麼不點破?
郭大人拱手道,“臍王千歲衣錦還鄉,難道是來接你的母親和兄長?”
臍王撇著嘴點點頭。
哪知郭孝恪忽然輕輕地哼了一聲,“臍王可真是有情有意之人,明明已認了故皇后為母,還不忘記做飯的婆子!”
說完,吩咐都護府擺宴,隆重招待臍王,有什麼事也先放放。
郭孝恪在酒席間言辭恭敬,當眾盛讚臍王有親王之姿,準頭真方正,眼睛真是有神,坐如泰山壓頂,連談吐也很有氣勢。
臍王認為郭大人是終於說了真話的,郭大人又問皇帝陛下認子的經過,曹大就將那塊青玉再擺了一遍。
郭孝恪問,“難道陛下只憑此玉,便認定殿下是他的親生子麼?”
臍王道,“那還有差?趙國公——本王親舅也一同驗過,玉可不會假!”
郭大人沉思著,說道,“王爺,不是郭某話未提醒你呢,向來皇家定儲有立長一說,臍王年長過李治殿下,但謝廣……不不不,應該是李廣殿下卻又年長過你……將來恐怕不大好辦!”
曹大緊張地問,“郭大人,本王其實一向都認為,你才是大唐最最有頭腦的官員,不知有什麼貼心的建議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