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引道,“現加趕製當然不行了,我們可以到周邊州府去買,只要抓得緊些,時間上一定來得及。”
高審行道,“李大人所言不無道理,但這是求人的事,萬一有人存心看熱鬧,那要如何?看來須要本官親筆寫了求燭信,送到臨近的州去!”
李引道,“大人,不必,那樣的話就真成了求人了,反而真可能出事。”
崔夫人問他,“那麼,依李大人你的意思,我們該怎麼辦呢?”
李引道,“買賣之事,依下官看就由我來做,就以黔州市令署的名義給臨近各州府去函,說明了限期,下官猜測一定可成。”
高審行道,“這不大好吧,事情這麼急,總是我們求人……本官不出面,是不是有些不妥……”
崔氏已然明白了李引之意,對高審行道,“老爺……李大人所言有些道理,你出面去求,會顯出黔州在此事上的捉襟見肘,或許就真有人看熱鬧了。由李大人去辦已經足夠了!這便將‘求’、變作了正常的公務——畢竟長安要大慶也不是年年有的,我們是在為長安做事,誰敢怠慢?”
李引道,“夫人果然是……”他本想說聰明,但這樣就顯得刺史不聰明瞭。
高審行笑道,“李大人不妨說出來,夫人之聰慧,雖鬚眉不及也!”
李引終於道,“大人所言及是,崔夫人的心思玲瓏剔透,如九孔之碧,不是我們能猜的。”
崔氏心頭微瀾,看了他一眼,不希望他再說出什麼來。而李引已經一口吞了杯中之茶,起身對刺史和刺史夫人道,“下官這便去辦。”
高刺史大事有了著落,起身出去。
丫環去收拾几上的茶杯時,不禁笑道,“夫人你來看,李大人卻有這樣吃茶的愛好。”
崔氏看了一眼也愣住,因為她發現自己給他端去的那隻杯子裡,杯壁上只貼著幾支茶根,大部分都讓他連茶帶水、一口吞去了。
夫人對丫環道,“你呀,看事不能這樣粗心!我猜他是捨不得這樣貴重的茶葉才如此。此茶貴若黃金,我只放了不多……但以後你如有機會沏給他,不一定要求他盞盞都吃乾淨。”
丫環道,“夫人小氣,你與刺史大人有求於他,卻不捨得多放一撮茶呢!”
……
八天後,黔州市令李引,將四千二百支各型所缺蠟燭一一採購齊全,不但數量有餘,可以讓他們從中精挑細選,而且挑剩下的又可存入府庫。
內侍省突然下達的任務給高刺史造成的慌亂,只因李引一人即解。他把李引再請至內宅,問他事情的經過,“李大人一定跑了不少的地方吧?”
李引道,“大人,這算不上李引之功,我雖是市令,但卻是黔州的市令,同樣是市令署的公函,但卻因出自黔州而不能讓人小視,細說卻是高大人的威名在起作用啊。”
高審行明白他說的話,黔州是高府人坐鎮,那些周邊州府的長官們誰不知道高府現時的勢頭是如日中天的!
李引道,“下官也只是去了一趟郎州,看了看新近結識的朋友而已,但下官派去其他地方的手下,回來後無人不感受到刺史大人的威名。”
高審行十分高興,當即對他道,“別人押送,我不放心,那就有勞李大人跑一趟長安,萬不可遲誤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