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卡座裡,男男、女女,男女情侶們互相依偎,貼臉的,耳鬢廝磨的,甚至親吻的都有,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甜蜜的笑意。
只有這邊一隅,兩個帥哥端坐在一起,目視前方,腰背挺直,雙手放在膝蓋上。
坐那兒就是兩個軍訓的大學生。
莊乘月是有心讓晏知歸不爽,但是靠得近了,卻覺得此計有點虧本。
討厭他,討厭他身上散發的淡淡香水味兒,討厭他身上侵略到自己的熱氣。
不,越想這些只會讓這項工作難以開展,應該想一想他的優點。
拋去成見不談,晏知歸長得也算是個人。
去掉腦袋的話,晏知歸的身材確實不錯。
莊乘月垂眸,用眼角看看細節。
對方膝蓋上的那兩隻手,在燈光下看起來是小麥色,手指修長,指甲修剪整齊,骨節流暢,手背血管微微凸起,一路向上蔓延至結實勻稱的小臂。
看起來不錯,握個手不算虧。
給自己做思想工作的時候,就聽旁邊傳來輕聲嘆息,挨著他的一隻手翻轉過來,掌心向上,是邀請的姿態。
“別浪費時間。”
莊乘月偏頭覷著他,見對方一臉視死如歸,反骨暴漲,幹脆利索地抬手,狠狠“啪”地一聲拍在他掌心:“嘆個屁的氣?!這是你的榮幸!”
話音剛落,手就被人握住了。
輕輕的,柔柔的。
與上次握手時被捏得虎軀一震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面板溫熱,又有一些粗糙,手掌略顯幹硬,掌心溫度更高。
是自己手涼嗎?怎麼感覺有點燙人?
莊乘月莫名其妙地心率快了些,他腦神經一抽,下意識地往回收手,便感覺對方的手稍稍用了力,不讓他收走。
晏知歸微微偏頭:“這次我都沒使勁兒,還疼?”
上次死命一捏,確實不妥,這次他有意輕輕地握,免得破壞兩人第一次的脫敏練習,影響後續進展。
從小到大,他握過很多人的手,莊乘月的手明顯與眾不同。
比男人的軟一些,比女性的又硬一點,骨架偏窄,柔韌度很高,手溫比自己的略低。
拋去一切不談,握著很舒服。
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反感。
“誰說疼了,只是本能反應。”莊乘月立刻道,“我有晏烏龜不適應症。”
晏知歸嗤笑:“那你忍著吧。”
“現在不用忍了,我就當自己在握龜爪。”莊乘月使勁捏他的手,壞笑著說,“捏一捏梆硬的龜爪,明天我就要發達。”
又狠狠撞他的膝蓋:“撞一撞粗粗的龜腿,保我永遠不吃虧。”
再抬起穿著板鞋的腳,在他鋥亮的皮鞋上一踩:“碾一碾厚實的龜腳,小爺我天天眉開眼笑!”
下半邊都說完了,莊乘月又把目光移到上邊,閑著的另一隻手去彈他的腦門:“彈一彈精神的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