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這多少度。”周妄看上了他桌上的酒瓶子,“混雪碧?”
“好喝你試試。”季升被他帶偏,拿杯子給他倒著。
周妄喝了口,覺得還行,“你繼續。”
“說白了也都是相互信任。”季升說。
“從一開始能答應他,我就想過最壞的結局了。也沒很信任他。”周妄混的酒精比較多,有些酸的口感夾雜苦澀。“如果我身敗名裂,我就把他屌圖扔網上滿天飛,然後我倆就...”周妄想象了下,想笑。
“你倆真夠浪的,不是我說。”季升被他變態的想法嚇到。
“我是說我現在煩的其實不是這個。”周妄吞嚥著酒水,喉結上下滾動,嚥了會,他緩緩吐息,有些微懵,“我煩的是他這個人。純傻逼。”
“腳踏這麼多船,哈哈,虧他想得出來。”季升笑出聲,“給你洗白的方式竟然是往你頭頂戴綠帽。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
看吧,正常人都能覺得他是個蠢蛋。
“你倆因為這個事鬧分手了?”季升覺得周妄舉起酒杯有些借酒消愁的架勢。
“我還沒提。”周妄說。
“你打算什麼時候提。”季升聽他的意思,是要走到頭了。
“不知道。”周妄注意到手機螢幕一直在閃,有電話打進來。看到備注那個aaa寶寶馳的時候,更是一股無名火。
“今晚一點手感沒有,總輸。”季升看著滿頁的負戰績,也有些煩。
“起開。我來。”周妄示意他起來讓座。
周妄玩什麼遊戲都不菜是朋友們有目共睹的,讓他幫忙上分如吃飯喝水般簡單。
從網咖出來已經是淩晨一點多,季升和他在附近的面館吃了宵夜。兩人一同從店面走出來的時候,季升注意到了關門的地鐵口旁蹲在石階上的沈馳。
雪在深夜越下越大,飄落在男人漆黑發絲間,沈馳依舊穿的那種厚重的短襖,亮黑色在路燈下反著光,他睫毛有些潮濕,視線凝在周妄的身上,安靜寂寞又黯然。
冷風吹得他眼尾暗紅,紅血絲布滿眼眶,狹長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光點稀疏破碎。
周妄撐在傘下,季升還彎著半個腰要擠他傘底下躲一會。捱得很近。
不知道他站在這裡等了多久。
季升識趣地從傘底出來,沖沈馳揚揚下巴打招呼,後者魂不守舍似的,眼神只落在周妄身上。
“有話好好說昂。”季升勸周妄。
綠帽是大忌,他可不想明早給他倆在地鐵門口收屍。
淩晨的街道空蕩蕩,周妄就這麼站在不遠處,看沈馳這麼淋雪,倆人誰也沒有往前一步。總被他這麼盯著,周妄有些發毛,最後還是看他可憐,往他那邊走去,將傘撐在他頭頂,垂眸俯視看他。
沈馳的視線就像是黏在他身上一樣,抬頭,繼續看他。
“起來吧。愣什麼。”周妄踢他。
沈馳就起身,自覺接過周妄給他的傘,撐在兩人中間。
周妄遞傘的時候,摸到了他的手,冷得像塊冰。周妄像是觸電般縮回手,手腕卻被他抓住。
周妄微愣,抬眸和他對視。
“周妄,我們分手吧。”
久別重逢見面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是在心裡憋了多久。又從什麼時候開始想的。
“你說什麼。”周妄難以置信。
“我...”沈馳還沒有說完,手裡的傘被周妄一揚,直接從空中飛了出去。
傘重重地砸在地上,在雪面上雜出一個坑,濺出來的泥水落在他褲腳。
周妄真是覺得給他好臉色看了,不管身後的沈馳,獨自往前走著。沈馳停留在原地,看他加快速度的步伐,走了幾步,周妄又折返回來,將傘撿起來,獨自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