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一無所知呢？我就在你的面前，我們會有現在、會有未來，過去不重要。”
“你殺了很多人，毛不拔、泰山高、阮小利、斷腸三少......”景曦道，“而我，我是官差。”
“沒有人能定我的罪，除了你。”言笑道，“你要抓我嗎？”
“我不會抓你。我決定辭官了。”
“你不用——”
“沒錯，我就是為了你。我不能做雙麵人。如果我的伴侶是個罪犯，而我徇私了，沒有抓她，那我就沒有資格當差。”
言笑將景曦的雙手久久貼在唇邊，緩聲道：“你覺得醫廬旁邊那塊藥田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景曦道，“你想幹什麼？”
言笑牽著景曦的手，十指緊扣，繼續溯游而上，道：“紅豆村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我覺得挺適合我們定居下來的。我們就在那塊藥田上建一間小宅子，與葉神醫比鄰而居，偷學些醫術，等學有所成，就打著她的名號浪跡江湖，行醫救人，且當贖我前半生的罪愆。景娘子意下如何？”
“你說話算數才好。”
“我對天發誓——”
景曦捂住言笑的嘴巴，搖頭道：“不，不準發誓。不管怎麼樣，我都要你好好的，不許給我有半分差池，聽懂了嗎？”
“遵命。”
“若白。”一聲呼喚來自小溪對岸，唐六如牽著馬，正微笑著向她們招手。
“六如姐，你怎麼來了？”
“滿縣尉告訴你在紅豆村，我就過來看看你。”唐六如目光停留在兩人十指緊扣的手上，嘴角微微抽搐，顫聲道，“你們——，恭喜恭喜！”
景曦雙頰一紅，輕聲道了句謝。
“唐大人遠道而來，”言笑湊到景曦耳邊低語道，“你讓人隔岸站著跟你說話，未免有失禮數，不如將人請回醫廬敘敘舊。”
“六如姐，我們回家裡說話。”景曦隔岸喊道，“許久未見，我可有太多話想說予你聽了。”
“行啊！可我怎麼過對岸呢？”
“溪水不深，”景曦道，“不妨騎馬涉水過岸。”
“行！”唐六如躍上馬背，一緊韁繩，騎著馬涉水過岸，一過岸便跳下馬背。
“唐大人，”言笑迎道，“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託福，一切安好。”唐六如道，“斷腸三少在萬獸山莊遭群獸分食，屍骨無全，言玉人自此銷聲匿跡，沒想到竟是藏身於此。”
“死裡逃生，”言笑看向景曦，道，“要不是若白出手相救，只怕我也成了獸群的食糧。”
“若白？”唐六如也看向景曦，“怎麼回事？”
“那日，我們從岐玉回來，在城門分別之後，我就去了萬獸山莊。當時言笑身中劇毒，我擔心她會有性命之憂，於是就將她帶來紅豆村，請幹娘為她解毒療傷。”
“幹娘？”
“我幹娘是‘百毒不侵’葉相思。”
“原來如此。”唐六如嘆道，“普天之下，也只有葉神醫能解泰山高的毒了。”
“萬幸！”言笑自侃道，“大抵是閻王爺還不想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