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啊!”林潔一臉關切,“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她朝門口走去,不忘拿眼角偷偷瞧向床榻,沒瞧出端倪,便悻悻關了門,一轉身,卻見景曦出了房門,興沖沖迎了上去,“若白,早上啊!”
“林潔姐,你也這麼早啊!”
“我習慣了。”林潔皺了皺鼻子,登時眼睛睜得大大的,問道,“你飲酒了?”
“淺——”景曦摸摸下巴,“淺酌了兩杯。”
“昨夜?”
“對。”
“言笑屋裡?”
“啊?嗯。”景曦用力點點頭。
“好酒量!”林潔對景曦豎起大拇指,重複道,“好酒量!”
昨夜的暢飲顯然影響到了言笑的胃口,看著林潔送來的早膳,根本提不起絲毫興趣。於是,她端著託盤,打算原封不動地將早膳還回去。一開房門,卻見景曦和林潔站在對面,循聲望了過來。
言笑對上景曦的視線,目光中柔情似水,微微笑道:“早啊!”
景曦只笑了笑,轉過目光,對林潔道:“榕兒呢?”
“一大早跟著相思去林子裡採草藥去了。”林潔輕挑眉梢,目中露出俏皮的笑意,語氣生硬道,“糟糕!差點忘了院裡的藥草還沒收,我得趕緊回去收一收!你們記得吃早膳,多少吃點,沒胃口也墊墊肚子。”說著,她急匆匆出了相思醫廬。
景曦在後面喊道:“日頭這麼好,不正適合曬藥草嗎?”
“你別管!”林潔喊著話,頭也不回地拐出了相思醫廬。
言笑道:“你要吃點嗎?”
景曦掃了眼託盤裡的小米粥,搖搖頭道:“沒什麼胃口。”
“我也沒胃口,”言笑道,“要不我們出去散會步,說不定就有胃口了。”
景曦點點頭。
言笑將早膳拿到廚房,放進大鍋裡,蓋上鍋蓋,藉著爐灶裡殘餘的溫度保溫。
二人並肩沿著相思醫廬門前的小溪溯游而上,流水潺潺,在晚秋奏出了春日的明媚。
“林潔姐應該是看出來了,”言笑道,“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告訴葉神醫呢?”
“當然,一定要告訴幹娘。”景曦咬咬唇,有些心不在焉。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顧慮?”
“我對你一無所知。”景曦停了下來,低頭看著溪水中的倒影,道:“昨夜,我被噩夢驚醒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什麼噩夢?”
“我夢見自己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奔跑,那個地方很遼闊,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彷彿天地間只剩下我一人。”景曦嚥了咽,“我一直跑,一直跑,不敢停下來。我害怕一旦停下來,就會永遠追不上你。我害怕失去你。”
言笑牽起景曦的一雙手,慢慢送到唇邊,輕輕吻了吻,柔聲道:“你不需要知道我的過去,現在的我才是真實的我,過去的我只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把殺人的刀。”
“你是內衛,對嗎?”
“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言笑道,“相信我,我是為了讓你遠離傷害。”
“我不能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