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可啊!”蜀王侍衛上前道,“此女來歷不明,難防別有居心,傷了王爺千金之軀。”
言笑瞥了眼侍衛,冷笑道:“我若是要對王爺不利,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嗎?”
侍衛掃了眼遍地的屍體,咬咬牙,退了下去。
“王爺若是放心不下,不妨就請景大人與唐大人作陪。”言笑見蜀王面色猶豫,又道,“此事幹系王爺血脈,王爺難道就不想聽個真切?”
蜀王瞧了賈宗正一眼,皺了皺眉,道:“你最好別耍花招。”
言笑把手一伸,道:“王爺,請!”
“父王,”賈宗正攔住蜀王,勸道,“此女狡詐多端,殺人無數,父王切不可輕信於她。”
言笑道:“世子倘若有疑,不妨協同你尊重的師長一同聽個真切。”
蜀王沉吟片刻,道:“正兒,你且攜滿郎中一同入屋聽個究竟。”
“滿縣尉要是有興趣,”言笑道,“不妨同來。”
“行!”滿換扶起滿天下,道,“我就去看看你要耍什麼花招。”
幾人進了屋,唐六如走在最後,順手關上了門。
屋子很大,但門窗一關,室內就暗了下來。
滿換扶滿天下坐好之後,旋即又點了兩盞燈,屋裡便亮堂起來。
此時,幾人已各自落座。
蜀王坐在上座,高人一等,顯得神氣十足、嚴肅有威。賈宗正立侍身旁,眼角卻時不時瞟向滿天下,表現得很是關心。
滿天下倚在臥榻上,一副血氣不足的虛弱模樣,目光四掃,也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言笑,”蜀王繃著臉,問道,“你到底知道了什麼秘密?現在可以說了吧?”
言笑道:“我已經知道茶花谷屠殺案的真相了。”
景曦長長吸進了一口氣,目光盯在滿天下身上,道:“兇手就是他,對嗎?”
“沒錯,滿天下就是幕後的真兇。”言笑道,“就是他,勾結其他十一個殺手,一夜之間,將茶花谷所有人屠殺殆盡。”
蜀王輕哼一聲,道:“這就是你要告訴本王的真相?就是想告訴本王,你為了報滿天下屠殺茶花谷的仇,不惜孤身闖王府,屠殺本王的護院?你想用本王的人償還茶花谷的血債?”
“王爺有沒有想過,”言笑道,“滿天下屠殺茶花谷的動機是什麼?”
“還不是景融不識好歹,死死藏著紫玉茶花,不肯交出,”滿天下的一張臉因失血過多而慘白如紙,強撐著模糊的意識,用微弱的聲音道,“王爺,卑職——,卑職也只是想將紫玉茶花搶到手,將其作為壽禮,進獻給聖上,以悅龍顏。王爺,切莫聽信此女胡言汙衊。此女居心叵測,斷不可——”
“死到臨頭還敢狡辯。”言笑撇嘴道,“王爺,您心中應該也早有疑慮了吧?”
蜀王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沉聲道:“你想說什麼?”
“世子的身份。”言笑道,“王爺,您也懷疑世子不是您的兒子吧?”
眾人聞言,都都驚呆了。
賈宗正駭了片刻,率先回過神來,斥道:“大膽妖女,你行刺不成,竟敢口出狂言,反來誣蔑於我,挑撥我父子關系,用意惡毒,其心可誅!父王明鑒!”
蜀王威嚴肅穆的臉上此時已攏起一陣寒霜,手指言笑道:“你的指控最好有根有據,倘若信口雌黃,蓄意挑撥我父子關系——”他臉色陰沉,沒有把話說完。有些話沒說完比說完更有壓迫感。
“我自然有證據。”言笑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揭開滿天下屠殺茶花谷的真相。”
眾人將目光投向滿天下。
此時,滿天下似乎深知敗局已定,歪著身子,軟塌塌伏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
景曦嘴唇微動,有話要說,卻沒有說出口。
“人在危急關頭,下意識的行為是最真實、最騙不了人的。”言笑看著賈宗正,笑了笑,“要不是世子不顧一切地闖進來,而滿天下為了保護世子,又不顧一切地攔在世子身前,也許我一輩子也不會弄清楚滿天下屠殺茶花谷的真正動機。世子——”她冷聲道,“比起他的親生兒子滿換,滿天下顯然更加在意你、疼惜你,甚至願意為了救你而不顧性命,你不覺得奇怪嗎?”
賈宗正顯然沒有想過,張大嘴巴愣了半晌,緩聲道:“我們師徒關系親近,有什麼好奇怪?況且,我與滿換情同手足,向來不分你我,師父愛屋及烏,對我多些照顧,也是情理之中。你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妄自揣度我與師父的關系,實在可笑!”
“可笑嗎?”言笑一字字道,“滿天下,你還要嘴硬到什麼時候?你真忍心看著你的親生兒子最後死得不明不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