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你我別無選擇。”萬貫道,“要麼躲一輩子,要麼被殺手殺了,要麼等殺手死了。”
“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楚智道,“我要去軍營找我爹,我就不信,堂堂楚家軍滅不了一個殺手。”
“前提是你能活著見到楚總兵。”萬貫道,“只怕你我一踏出這扇門——”他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楚智盯著萬貫,瞳孔似在收縮,緩聲道:“左無缺是不是死定了?”
剛說完這句話,暗室的門突然開了。
萬貫霍然站了起來,護著楚智躲到了他的身後。等他看清來者,便長長鬆了一口氣,道:“嚴副將,可有左護院的訊息?”
“左護院已死,”嚴副將眉頭緊鎖,一臉的憂色,“死於一根葡萄枯藤。”他顫巍巍地拿出葡萄枯藤,枯藤並不比發簪粗,軟而幹脆,其上血漬斑駁,“穿喉而死。”
萬貫臉色煞白。
楚智嚇得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顫聲道:“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萬貫沉著臉,對嚴副將道:“楚總兵有何指示?”
嚴副將道:“派出去報信的人還沒有回來。”
萬貫緩緩坐了下來,良久不語,嚴副將卻無退出之意,似仍有話要說,便問:“嚴副將有話不妨直說。”
嚴副將道:“南蜀縣令唐六如攜青龍探景曦求見衙內。”
楚智爬起身來,道:“她們來此作甚?可是父親派來保護我的?”
“她們來送左護院的屍首,”嚴副將道,“並請衙內協助調查茶花谷屠殺案。”
“什麼茶花谷?什麼屠殺案?本衙內一律不知,”楚智大袖一甩,“不見!”
“她們聲稱知道殺害左護院的真兇是誰,並且有辦法護衙內周全。”
“護我周全——”
萬貫打斷楚智,道:“青龍探叫什麼名字?”
嚴副將道:“景曦。”
楚智道:“去見她一見。”
“不可。”萬貫攔住楚智,“茶花谷谷主景融有個女兒,在安京當官,名字就叫景曦。”
“她找上門報仇來了?”楚智臉色大變,“怎麼辦?”
萬貫道:“嚴副將,她可知衙內與我尚在總兵府?”
嚴副將道:“我與她說,衙內昨夜已離府,奔楚家軍而去。”
“甚好。”萬貫道,“就此打發她們去罷!”
嚴副將卻不走,側轉身子,半身朝向楚智。
“去去去!”楚智甩手道,“按萬總管的話去辦。”
嚴副將退了出去。
“我們已經暴露了,”萬貫道,“眼下不走也不行了。”
“怎麼走?”楚智兩眼放光,“有什麼計劃?”
“免不了要委屈衙內。”萬貫勾勾雙指,示意楚智附耳傾聽。
“不委屈,半點不委屈。”楚智振奮道,“太好了,我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萬貫卻緊緊皺起眉頭,深有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