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東家,幸會幸會!”
毛不拔的手停在一半,猛得轉過身來,他看不清隱沒在陰影下的黑衣人,卻被黑衣人腳邊的白狗嚇得驚叫起來。
毛不拔一叫,白狗也跟著大聲吠叫起來。黑衣人底喝一聲,白狗才停止吠叫。
“你——”毛不拔顫聲道,“你是什麼人?”
“你撿了我的金葉子,又擅自闖進我家院子,”黑衣人歪歪腦袋,“還問我是什麼人?”
“你——,你的金葉子?”毛不拔捂住腰帶,腰帶裡裝著剛撿的金葉子,“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你的金葉子?”
“沒關系,你撿到多少金葉子都歸你。”
“真的嗎?”毛不拔鬆了口氣。
“當然。你的買命錢,自然歸你。”
“什——”
“麼”字沒出口,毛不拔身子一萎,倒在了地上。
順意樓生意紅火。
東家趙恬卻臉色煞白。他朝右看看緋袍官員,又轉左看看青袍官員,目光在二人臉上來回周旋,卻不發一語。
兩名官員同樣不發一語,只因她們已將情況細細說明,只等趙恬權衡抉擇。
趙恬啞聲問道:“紫玉茶花當真與茶花谷七十七個村民的死有關?”
唐六如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賣花人名叫毛不拔,是蜀中大街奇寶齋的東家。”趙恬道,“此人人如其名,一毛不拔,江湖人稱‘石雞’是也。”
“毛不拔使的是何種兵刃?”
“毛不拔擅使軟劍,一招靈蛇刎頸更是爐火純青。”趙恬道,“以軟劍劍身纏繞對手脖子,隨後抽劍割破咽喉,最終只會在對手脖子上留下一道薄如蠶絲的紅痕。”
唐六如望了景曦一眼,道:“茶花谷中,有六人正是死於靈蛇刎頸。”
趙恬聞言,顫聲道:“莫非毛東家真是屠村盜花的兇徒!”
景曦不等趙恬說完,提劍出了順意樓,正欲往西奔去,卻被唐六如拽住衣角,朝東而去。
奇寶齋門前冷落,店裡的夥計比客人都多。
景曦一股腦沖進奇寶齋,二話不說,打掉櫃臺後頭一個衣著光鮮的年輕男子手裡的算盤,揪住其衣襟,嘶聲問道:“說!毛不拔人在哪裡?”
年輕男子嚇得渾身發抖,道:“老——,老——,老爺中午就回家了。”
“家在哪裡?”
年輕男子嚇得失去了思考能力,提手指了個方向,道:“那裡!”
“走!你在前領路!”景曦放開年輕男子,斥道,“老實點,別想耍花招。”
年輕男子唯唯諾諾道:“不敢不敢!”
年輕男子領著景曦和唐六如沿大路一徑走回毛府,卻沒有找到毛不拔。二人以為毛府眾人有意包庇,故意隱瞞毛不拔行蹤,遂命衙役將毛府圍得水洩不通,在府裡展開地毯式搜查。可即便挖地三尺,也沒有找到毛不拔的半根汗毛。
情急之下,景曦心生一計,將“吐真丸”混入茶水。毛不拔的男丈夫們喝下茶水,藥效很快發作,景曦追問毛不拔行蹤,卻還是一無所獲。
直到夜色如墨,景曦方才罷休,撤掉包圍毛府的衙役,與唐六如回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