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妃嫵媚的笑了笑,繞到皇帝身前,從食盒中端出了安神湯,“臣妾侍奉您喝一些。”
皇帝就著她遞到唇邊的勺子張口,喝了下去。
沈貴妃溫柔極了,每一勺安神湯都會小心的吹涼,才遞至皇帝嘴邊。
很快,安神湯就下了大半碗,沈貴妃清麗的眸子閃爍了幾下,狀若無意的開口。
“臣妾聽說,今日朝堂上,臣妾的兄長也開口幫腔了?”她微微一笑,似是脫口而出。
“倒也是奇怪,兄長一直不都是保持中立,極少攪和進這些是非中的嗎,今日怎麼……”
說著,她明顯察覺出皇帝的眼神變了,溫和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沈貴妃彷彿才發現言語的不妥,慌的勺子都沒有拿穩,掉在了皇帝的衣袍上。
她連忙起身放下安神湯,撿起勺子給皇帝擦拭龍袍,一臉的自責,“都是臣妾不小心,皇上您沒事吧?”
皇帝抬手阻止了她拿帕子擦龍袍的手,微沉著的眸中有些許陰暗,“不礙事,你下去吧,朕還有摺子要批閱。”
“是。”沈貴妃匆忙起身將安神湯收進食盒中,一個字都沒再說,福福身退了出去。
她很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今日且點到為止,皇上心中一旦種下懷疑的種子,就會在所有事情中尋找破綻。
兄長,只能被逼去四皇子的隊伍中。
出了禦書房的沈貴妃一瞬間整理好了表情,臉上的慌張自責一掃而空,她在大太監的行禮中離開了禦書房。
走出很遠,她才回頭看了眼巍峨華麗的宮殿,畢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她稱得上最是瞭解皇帝。
君王多疑,只要在他心中點起一絲火苗,那絲火苗就會形成大火,頃刻間燎原。
“貴妃娘娘。”回到宮中,玉姑姑合上門,才忍不住開口,“咱們在宮中所依仗的就只有沈大人,您這樣做,若是皇上當真對沈府不再信任,生了打壓之心……”
沈貴妃在貴妃榻上坐下,一臉的心不在焉,“要的不就是他生疑打壓。”
她淡淡一笑,“他懷疑就一定會有所動作,屆時兄長不論願意不願意都將和四皇子的榮辱綁在一起,比起沈氏全族,一個女兒的犧牲,兄長定會有分寸的。”
玉姑姑雖覺得如此過於冒險,可沈大人根本不聽娘娘規勸,除此之外,也確實沒有別的法子了。
沈貴妃走後,皇帝並沒有批閱奏摺,而是坐在龍椅中沉思,良久都沒有動作。
直到一個時辰後,大太監拿著一旨聖意奔出皇宮,去了禁衛軍地牢宣讀。
沈長赫聽完聖旨內容,眉頭狠狠擰在了一起,只是不等他仔細思量,大太監就將聖旨遞到了他手中。
“沈大人,皇上一片心意,您快接旨吧。”
沈長赫收回思緒,說了句微臣接旨,才捧著聖旨站起身。
大太監笑呵呵的說,“皇上是擔心派給您的活太多,才又下令讓周大人協助您一起查辦此案,皇上對沈家,可當真是體恤恩寵啊。”
沈長赫唇畔勾起體面的笑容,“公公說的是,有勞公公幫我謝過皇上。”
“不打緊,那沈大人接著忙,咱家還要回宮中複旨呢。”
沈長赫點頭,什麼都沒再說,親自將大太監送了出去,看著人上了馬車離開。
“大人,皇上讓二皇子妃的母家摻和進來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要保二皇子。”禁衛軍副統領皺著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