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正要答話，突然聽見前方傳來鬼泣聲。他立刻抄起陳情，笛聲劃破夜空。藍忘機撫上忘機琴，絃音與笛聲交織，震得周圍的草木簌簌作響。
”是傀儡！”魏無羨瞳孔驟縮，只見十幾個傀儡從霧氣中沖了出來，眼睛泛著幽藍的光。藍忘機的絃音陡然變急，傀儡們卻像是被什麼操控著，絲毫不為所動。
”這些傀儡......”魏無羨突然想起禁室裡的《陰鐵錄》，”它們身上有陰鐵氣息！”藍忘機的目光落在傀儡的額頭上，那裡果然嵌著小塊陰鐵。
”魏嬰，護住心脈！”藍忘機大喝一聲，忘機琴的絃音化作利刃，斬向傀儡。魏無羨催動鬼道，黑霧從他指尖溢位，將傀儡困在原地。藍忘機趁機射出幾枚符咒，符咒在傀儡額前炸開，陰鐵碎成齏粉。
最後一個傀儡倒下時，魏無羨突然踉蹌了一下。藍忘機立刻扶住他：”魏嬰？”魏無羨捂住心口，那裡傳來陣陣刺痛。藍忘機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看見他的指尖泛著烏青。
”陰鐵反噬。”藍忘機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立刻撕開魏無羨的衣襟，看見心口處浮現出黑色紋路。魏無羨卻笑了笑：”沒事，老毛病了。”
藍忘機卻突然抱起他，禦劍沖向雲深不知處。魏無羨靠在藍忘機懷裡，聽見他的心跳聲在耳邊回蕩。月光灑在藍忘機的抹額上，魏無羨突然伸手扯下抹額，矇住自己的眼睛。
”魏嬰！”藍忘機的聲音帶著驚慌，魏無羨卻在黑暗中抓住他的手：”藍湛，我看不見了......”藍忘機的身子一僵，卻聽見魏無羨輕笑：”逗你的。”
藍啟仁在靜室門口來回踱步，聽見屋內傳來藍忘機的聲音：”叔父，魏嬰需要寒潭洞的寒玉床。”藍啟仁的眉頭皺得更深：”寒潭洞乃藍氏禁地，豈可擅入？”
屋內突然安靜下來，藍啟仁正要開口，卻聽見魏無羨的聲音：”藍老先生，我若死在雲深不知處，你藍氏的名聲可就......”藍啟仁氣得鬍子發抖，卻聽見藍忘機說：”叔父，魏嬰是為除陰鐵受傷。”
藍啟仁沉默片刻，甩袖離去：”速去速回。”藍忘機抱起魏無羨，禦劍沖向寒潭洞。魏無羨趴在藍忘機肩頭，看見藍啟仁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佝僂。
寒潭洞的冰面倒映著月光，藍忘機將魏無羨放在寒玉床上。魏無羨的體溫漸漸回升，心口的黑紋也慢慢消退。藍忘機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魏嬰，下次不可如此莽撞。”
魏無羨卻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拽倒在寒玉床上。藍忘機的發絲垂落在魏無羨臉上，癢癢的。魏無羨望著藍忘機的眼睛，突然說：”藍湛，你知道我為什麼總偷喝酒嗎？”
藍忘機微微一愣，魏無羨卻繼續說：”因為天子笑的滋味，和你抹額上的松香很像。”他伸手勾住藍忘機的脖頸，將他拉近，”藍湛，我想嘗嘗你的味道。”
藍忘機的瞳孔驟縮，卻沒有躲開。魏無羨的唇輕輕貼上他的，帶著天子笑的清甜和松香的凜冽。藍忘機的手顫抖著摟住魏無羨的腰，將他壓在寒玉床上，加深了這個吻。
不知過了多久，藍忘機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摸出個小瓷瓶：”叔父給的傷藥。”魏無羨卻打掉瓷瓶，翻身跨坐在藍忘機身上：”藍湛，我要你用嘴餵我。”
藍忘機的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卻還是撬開魏無羨的唇，將傷藥渡了進去。魏無羨嘗到苦澀的藥味，卻笑著咬住藍忘機的舌尖：”藍湛，你比藥甜。”
三日後，魏無羨在靜室裡逗弄著藍思追的兔子，藍忘機在一旁抄寫家規。藍啟仁突然推門而入，魏無羨立刻正襟危坐，藍忘機卻將抄好的家規遞過去：”叔父，魏嬰已抄滿三千遍。”
藍啟仁掃了眼宣紙上的字跡，突然抽出最上面一張：”魏無羨，你可知&09;？”魏無羨縮了縮脖子，藍啟仁卻將紙摺好收進懷裡：”罰你去藏書閣整理古籍。”
魏無羨瞪大眼睛，藍啟仁卻轉身離去，衣袖裡露出半張畫紙，上面分明是魏無羨偷畫的藍忘機睡顏。藍忘機看著叔父的背影，突然握住魏無羨的手：”魏嬰，叔父他......”
魏無羨卻笑了笑：”藍湛，你看。”他指著窗外，藍啟仁正站在廊下，對著魏無羨畫的藍忘機睡顏發呆，嘴角微微揚起。
雲深不知處的山嵐又起，將藍啟仁的身影漸漸隱去。魏無羨靠在藍忘機肩頭，突然說：”藍湛，下次我們去偷叔父的茶怎麼樣？”藍忘機的手輕輕撫上他的發絲：”不可逾矩。”
魏無羨卻笑出聲來，笑聲驚起一群飛鳥，掠過雲深不知處的琉璃瓦，飛向遠方。藍忘機望著魏無羨的側臉，忽然覺得，這雲深不知處的規矩，或許......也沒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