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病見他回首,輕咳一聲,唇角緩緩上揚,抿出一個微笑:“阿善怎麼走到這裡了?”
“隨意走走,順著橋過來,就到這邊了。”楊善邁步出了法陣,問道,“那位真人走了?”
譚病點頭:“離開了,一同走走?”
“好。”
二人順路往前,前方有一片垂蔓開著淡淡金花,聞去香味襲人,便進了一旁的亭臺坐定觀賞。
這時譚病嘆氣,說了一句莫名的話:“本來不想讓阿善發現的。”
“這話何意?”楊善問。
“自然是我練劍的事,沒想到阿善一進來,就被你看到了。”譚病道,“原本還想多藏些時間呢。”
“為何?練劍有什麼問題嗎?”
“其實,說來話長了。我上頭原本有個兄長,可惜不滿一歲便早夭,我又早産而生,娘怕我步了兄長的後塵,給我取了一個病字,長大些,還特意為我聘請劍術師父,自小練劍以強身健體。”
說到此處,譚病長長一聲嘆息:“可惜我時不時犯病,壓根沒學出什麼名堂,劍術實在差得出奇,根本拿不出手。也因此,從來不對人說自己學過劍。沒想到,今日卻被阿善發現了。”
楊善笑道:“我可以當沒看見的。”
譚病幽幽道:“靈界誰人不知道,闢邢魔尊最討厭的人就是太清宗的楚雲陵。我聽說,楚雲陵最擅長用劍,我一點都不想跟他扯上關系。”
楊善立刻止了笑:“你是你,跟楚雲陵有什麼關系,他用他的劍,你用你的劍。我又不討厭你。”
譚病問道:“那之前在青州平漠城時,阿善想打聽楚雲陵的生死,是還想找他約戰嗎?”
楊善沉默片刻,道:“是啊。總之,我們勢必有一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頓了頓,楊善問道:“今日怎麼沒看到月鳶?我看她往常和你形影不離的。”
“她性子活潑,如今陪在我娘身邊去了,娘因為爹的事,心情低沉……”
譚病道:“先前席間有外人在,不便言明,其實我爹從去年開始,便已經陷入昏迷,至今未醒。”
楊善道:“莫非是伯父出事了?”
譚病頷首:“去年路過平漠城,城主贈了一件玉盒之物。他和靈光閣素有往來,我平時途經平漠城,他皆會贈禮,故我未曾放在心上。不想那盒中竟藏了他一絲殘魂,後來奪舍了府中管事,又對我爹下手,致使他回府時中了招……”
楊善問,“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譚病道:“阿善不必擔心,此事已有了解決辦法,只是還缺一味靈藥,這靈藥只有太清宗有,如今也有了眉目。”
他說著,眨眼一笑:“就是今天來的那位真人了。”
楊善心下了然,沈逸舟有事相求於靈光閣,想來是一番商談後,與譚病達成了某種交易。他沒有細問。
二人又邊走邊聊,楊善聽譚病說,譚夫人昨晚未曾休息好,白天精神不振,故而席間沒有出現。但想來,午後應當睡醒了。
楊善順勢提出看望譚夫人,便一齊出了靈植園,正好碰上迎面找來的藍憐晚和月鳶。
月鳶一見楊善,先招了招手,走近了,笑道:“楊前輩,總算又見面了!我還以為你不來找我家公子了,你不在的時候,他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