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中止:見家長
譚夫人藍憐晚於三日前便收到訊息,府中早已掃榻相迎,此刻人正迎在府門外。
譚病還未下馬車,已聽到藍憐晚的招呼聲,剛一探出頭,便見她拉住楊善的手,一臉和氣,舉止親密彷彿多了個新兒子。
突如其來的接觸,令楊善頗感不適應,他本就通醫術,修為又比來者高,對方上來便捉住他的手,是以楊善一下便摸出了骨齡。
這位譚夫人年齡就在百歲之間,比他還小,可是對方卻語氣熟稔地叫他“阿善”,這實在是……楊善拱手行了個後輩之禮,叫道:“伯母。”
藍憐晚生得貌美,五官與譚病有七八分相似,那雙桃花眼隨著一聲伯母,笑得只剩一條眼縫了。
“我們家病兒難得交一個朋友,從來沒見他帶人回家,這回我可算是見到了。阿善你來了我們這兒,好吃好玩的一概不缺,若有什麼需要只管說,府中沒有,閣中寶庫也有呢!”
楊善微笑點頭。
藍憐晚講完這番話,把譚病的手也捉了過來,一手拉著一個,問道:“病兒,這趟出去身體怎麼樣?聽伍荊傳信回來,說東淵正下著雪呢,你凍著沒?看你臉色倒還好,手也暖和,晚些時候讓醫師再看看。”
譚病淡淡一笑:“我沒事,娘不用擔心。”
楊白良在譚病後邊下的馬車,他剛一露頭,見譚夫人眸光一亮,生怕也被捉去手拉手,連忙又縮了回去。
馬車內,月鳶塞給楊白良一個花盆,道:“你抱一個,我抱兩個。”說著要下去。
楊白良搶過來抱了兩個,道:“得了,你這身板,還是我來吧。作為報答,待會兒站我前邊擋著啊。”
月鳶哼了一聲,先行走下去。
藍憐晚見了月鳶,嗔怪起來:“你這個小丫頭,叫你不出去,非跟著出去,吃苦頭了吧!”
她瞧見躲在月鳶後邊——側身扭著頭、高大身形卻怎麼擋也擋不住的楊白良,鬆了譚病與楊善的手,走過去親自拉著他,把花盆遞給一旁侍女,笑道:“哎喲,阿良長得也俊嘛,別害羞,走走走,都進府去。”
隨著藍憐晚前方帶路,幾人紛紛踏進府門,來到了備下膳食的待客花廳。
時值春日,微風和煦,敞開的軒窗隔著八扇雅緻屏風,送進來陣陣芬芳。
席間幾人坐定,藍憐晚一道道為客人介紹菜餚,還備了兩壺混元酒,說是由靈泉和各類靈藥釀成,埋在花泥下足足有五十年,今日方才挖出,其酒性溫和,口感醇厚,且有益修為。說罷為客人一一斟上。
譚病自飲了兩杯,臉色微醺,想到楊善此行目的,遂開口道:“娘,你還記得十年前我帶回來的那批靈藥嗎?其中有一味佛心果,外形金色,拳頭大小。”
藍憐晚經他一說,很快便想起來,十年前兒子出了一場意外險些身死,這批靈藥她記得很清楚,“是有這東西,我記得存在閣中的寶庫裡,可是要用?”
“是這樣的,”譚病道:“楊兄的神魂有傷,此行來到雲渺州,正是打算尋找一些療愈神魂的靈藥,我打算將佛心果贈他療傷。”
藍憐晚笑道:“這是極好,朋友之間就應該相互扶持。”她說著喊了一聲,叫來花廳外的管事,給了一物,“你拿我的令牌,去閣中取佛心果,就說是少閣主十年前存的那批靈藥,今日送過來。”
管事馬上去了。
楊善連忙起身,拱手道謝:“多謝伯母、無疾……”
他才開了個頭,便被藍憐晚拉住坐下,“客氣什麼,不用多禮,都說了當自己家一樣。”
譚病微笑道:“楊兄若是感謝,不妨飯後一同走走。”楊善遂點頭。
藍憐晚輕輕拍了拍兒子手背,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叫什麼楊兄,見外了,跟娘一塊兒叫阿善。”
譚病面露遲疑,頓了頓,才緩緩叫道:“……阿善。”
楊善便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