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停下動作，就那麼站著，冰冷滲人地眼神看著他：“那你說吧。”
那人跪在地上，磕磕絆絆說完從主母派人把姜南帶走，看管起來的事。
姜南確實沒吃苦頭，雖然被看管起來，但一直好吃好喝地供著，主母只是想阻止他們見面罷了。厲懷鼎還在和她拉扯著利益談判，她並不想對姜南做什麼。
中間只是讓她為厲懷鼎選定的那個“未婚妻”去看過兩次，對他說了一些話，想讓他知道厲懷鼎已經和自己定下婚約了，勸他及時止損，知難而退。
姜南的反應一直很平靜，從頭到尾只有一句話。
“只要厲懷鼎答應同你結婚，對我開口說分手，我立刻離開，決不會糾纏。”
跟他擺條件談判開始時，在主母詢問“怎樣才會同意和姜南分開”“與貴族出身的未婚妻聯姻”時，自己的回答一模一樣。
“除非姜南開口說分手。除此之外，我怎樣都不會同意的。”
這句話，成了主母和未婚妻一再勸說姜南的目標。
甚至在以後一次談話時對他威逼利誘，告訴他為他找到一位貴族apha，家世優渥，跟他契合度高達94，罕見的s等契合。
只要他願意離開厲懷鼎，主母立刻就可以出面把那個apha介紹給他。
那個apha甚至被領去見過他一次。
姜南最後一道防線被壓垮了。
他第一次感覺到恐懼。
他知道厲家的母親阻止他們在一起的原因。
她的人說過很多次，他與厲懷鼎雖然都是s級的資訊素濃度，但是契合度只有a等，並且他是男性，生育率天生低於女性的oega。
s級的oega雖然罕見，但在厲家那個層面並不是難以找到的聯姻物件。
厲家選定的那個未婚妻，s級，女性，oega，資訊素屬性與厲懷鼎非常貼合，契合度一度達到90以上的s等。兼具生育率和利益關聯，完美的聯姻物件。
但他對這些並不害怕。
他戀愛時直白又熱烈，驕傲又坦然地說著喜歡，即使現在也願意毫無保留地相信自己年少的戀人。
直到他看見那個陌生的apha。
那個apha其實並不知道其中曲折，只是以為相親一樣，來看了他一眼就離開了，沒有惡意，還對他笑了笑。
留下的一點資訊素很溫和，沒有任何攻擊性。
但是他渾身戰慄起來。
契合度越高，apha對oega的支配度就越高。
他突然很清楚、很清楚地意識到，如果他們哪天突然想起，動了念頭，只需要用一點強硬的手段，甚至只是把他和那個不知情的apha關在一起。
他可能都會，不，是一定會，完全抵抗不了高度契合的apha。
s級的oega第一次因為自己罕見又寶貴的資訊素産生了極度強烈的恐懼。
他在恐懼中睜著眼度過了一夜。
恐懼又在黑暗中化作冷靜的決心。
他藏起鋒利的瓷片，對看管他的人說：“我想通了，我願意答應厲夫人的要求。讓我見他一面，我願意和厲懷鼎當面說清分手。”
於是就有了那一幕。
主母請來了許多人。
志得意滿，既在談判中獲得許多厲懷鼎讓出的利益和好處，又能如願讓姜南離開，把自己這邊的oega嫁給厲家未來的家主，繼續對他施以影響和控制。
她不容許厲懷鼎反悔，於是要求姜南在眾目睽睽的見證下說出他答應的事。
可惜她低估了少年人對待心意的決然。
閃光燈沒有記下這對少年戀人的分離。
它們只記下了一個驕傲奪目的、前途一片光明的、s級的天才oega，剜下了自己最重要的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