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厲家變故上)
厲懷鼎瘋了。
他深愛的、奪目的、勇敢的戀人,當著他的面,當著所有人,毅然決然地剜下了自己的腺體。
他甚至都沒能立刻反應過來,只能一瞬間愣神後撲過去接住那具直直往地上倒的身體。
那麼多血。他的南南在他懷裡,痛的要死掉了。
他怎麼會想不到呢?
他怎麼會覺得,他驕傲又出眾的戀人,真的是迫於威脅和壓力來跟他說分手?
他分明是來懷著堅決的愛意表白的。
用他說的話,用他剜下後頸腺體的決心。
他瘋了一般喊人,一遍遍叫姜南的名字。
快門聲、尖叫聲和鳴笛聲交織成一片。
他咬牙紅著眼眶,把人送上救護車。
叫他一隊最忠心的人護送著跟去了。
然後他撥了一個電話,響了三聲就掛掉,回身走進家裡的宅子。
幾十個沉默的、隱藏了資訊素的apha從圍觀的人群和組織秩序的保鏢中跟在他身後。
他知道厲家的女主人做的一切事,除了那個所謂的、跟姜南有s等契合度的apha,壓垮姜南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
他帶進來的人迅速又果決,短短幾分鐘就控制了宅子裡的、所有主母那些猝不及防的人,槍支頂在身後,讓他們在書房的地上抱頭跪成幾排。
那個優雅的貴夫人坐在書房的桌子後,胸脯起伏,又驚又懼地看著他。
你看,多麼容易就能解決的事情。
他死去的父親,厲家上一任家主留給他的勢力其實遠遠超過主母知道的那些。
他甚至覺得有點好笑,於是就不合時宜地笑出來。
明明一顆子彈就能結束的事情,他怎麼會耐著性子,隱藏實力和她周旋了那麼久。自以為是,運籌帷幄,甚至為自己冷靜地解決這場談判沾沾自喜。
可結果呢?
結果他在這場談判裡一再讓步、一再保護的oega,當著他的面剜下了自己的腺體!生死不明地進了醫院!
暴虐的憤怒在他血液裡燃燒,s級的硝煙味資訊素在這件屋子裡炸開,壓迫感濃烈到令人窒息。
厲懷鼎開啟保險栓,抬起槍口。
他輕聲問:“所以你們對他說了什麼?”
貴夫人竭力冷靜地盯著他,沒有說話。
他抬手開槍,隨手扣動扳機,離他最近的跪在地上的人身子一軟倒在地上,頭上的槍洞汩汩往外冒著血。
“……你!我是你父親指明守家的主母!你竟敢公然弒母嗎?!”
他嗤笑一聲。
厲家上一任家主去世時,繼承人過於年幼,只好把厲家的一些事務交給了當時的妻子掌管,以看壓下面的人。
少主年幼,太後垂簾聽政久了,手裡籠絡了自己的勢力,他又隱藏實力不願早早露鋒芒,怕不是就以為自己能掌厲家的權了不成。
可惜,她一個從外面嫁進「家族」來的人,根本不知道“繼承人”到底意味著多麼重的分量,也就不知道她的丈夫留給幼子的,是一支多麼龐大的勢力。
他本來真的是那樣想的。
看在女主人為厲家事務操勞多年的面子上,掩蓋勢力,不欲和她反目,只等自己正式過了祠堂成為家主後,依舊讓她留在主宅裡,繼續養尊處優、風風光光地生活。
可她為什麼一定要動自己的oega呢?
他對貴夫人尖利的嘶喊充耳不聞,拿著槍的手很穩,扣動扳機的節奏像在按下鋼琴上多情又纏綿的音鍵,跪著的人一個一個倒下去。
終於有人扛不住死亡的恐懼,滿臉淚水地磕頭開口:“少主!少主饒了我!我知道在那邊看管的事……我都說!我願意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