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2
作為雲京市最大的一家美術館, 藝蒲美術館能吸引住江言的視線，卻吸引不了陳牧的。
進了美術館裡後，唯一能讓陳牧感到舒適的便是便是館內比外面要高上一點的溫度, 讓他可以不用靠著暖寶貼來取暖。
人一旦舒服起來，說出的話就會就會容易不經思考脫口而出。
看完幾部畫作的功夫, 江言就被陳牧略微前言不搭後語的評價給弄得有些好笑。
陳牧也沒注意到那些, 他盯著面前那些價高也難尋的畫作和藝術品，即便是在美院裡待了三年，他也沒在那些枯燥無味的課裡培養出多少藝術細胞來, 還沒有在隊裡當個兼職的替補來的舒坦。
想到這, 陳牧下意識的偏過頭, 還想再看自家江哥兩眼，淺叨一下自己對面前這個看似像是不鏽鋼大型手辦的藝術品的見解, 就發覺江言不知何時走到了展廳的拐角處, 皺著眉頭接電話。
察覺到陳牧的視線，江言不由地抬手，沖著陳牧擺了下手, 示意對方繼續去欣賞那些作品後, 才重新換了個方向，繼續對著電話那頭問道：
“真的送不過來嗎，再給你加五千？”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很為難, 隔了數秒才回道：“江少, 真的送不過去, 不過今晚市郊臨江的江岸有煙花秀。”
雲京市這幾年禁止燃放煙花爆竹, 管控的極嚴, 即便他再有心想將東西送過去, 卻也無能為力。
江言眉頭又擰緊了幾分, 直到原先定好的那家煙花店老闆將錢全部退了過來，又再三強調店裡的人會帶點別的東西去雲京市給江言當賠禮，江言才勉強舒展開眉心。
原先已經計劃好的贈送袖釦和婚戒的場景現在被打亂，說不難受那都是假的。
美術館的另外幾個展廳江言都看的心不在焉，直到那家煙花店的老闆在給自己發了準確的位置資訊後，他才拽著陳牧提前離開了美術館。
來的時候有多麼抗拒，離開的時候陳牧就有多興奮。
他連著瞄了好幾眼那個大型的‘不鏽鋼手辦’，語氣裡帶著點興奮的問道：
“哥，你終於開竅了，知道要帶我去其他地方玩了嗎？”
江言腳步頓了一下，隨即又加快了速度帶著人出了美術館，應聲道：“對，帶你去玩別的。”
大的煙花送不過來，但那些小的，江言直覺店裡的老闆不會少送，即便是布不了景，但留到小年夜裡點著玩玩應該還是可以的。
陳牧得到了江言的肯定後，頓時心花怒放，坐到車裡時，心情甚好的對著手機重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甚至還壯著膽伸手理了理自家江哥的，嘴上也沒閑著的問道：
“江哥，我們要去玩的那個地方暖和嗎？”
江言一邊透過那店內人員的好友請求一邊心不在焉地回道：“暖吧？”
無論是點炮還是放那種小煙花，都需要用到打火機，在這種化雪的天氣裡，應該是算暖的吧？
陳牧樂呵了，將衣服間已經熱到已經變硬的暖寶貼撕了下來，又問道：“那地方熱鬧嗎？”
熱鬧.......江言回想了一下自己上輩子和父母一起過小年時那些炮仗點著後的聲音，略微遲疑地點了下頭：
“熱鬧的。”
陳牧深深地吸了口氣，覺得這車裡的劣質車載香薰都好聞了不少。
半個小時後，陳牧陪著江言站在這段時間居住的小區門口，被充斥著陽光的冷風颳得滿臉木然，並且深刻的反省了一下自己兩分鐘前將暖寶貼丟進垃圾桶裡的事兒。
在第二陣風吹過來之前，陳牧終於忍不住抖了兩下，看眼自己身邊杵地筆直的江言，問道：
“哥，咱們，在等人嗎？”
江言點了下頭，喉嚨有些幹澀，不太像是能跟陳牧長篇大論的樣子，在心裡排演了幾遍長話短說的句子後，江言啟唇吐出兩個字：“是在——。”
話未說完，一輛車停在了他和陳牧的面前，車裡的人陳牧瞅著面生，江言卻是熟悉一點。
他剛才在那店內人員的朋友圈裡見過照片，才知道這次來市裡送貨的是那煙花店老闆的女兒，也許是跟父親一起拍的照片不好修，對方也沒用什麼美顏就傳到了朋友圈，江言認的極為輕松。
片刻之後，江言手裡多了兩大袋東西，全是店裡老闆進的新貨。
那老闆的女兒送完東西也沒多留，只說了句‘回頭客給九折的優惠’，又叮囑了幾句新貨的注意事項，才回到車裡揚長而去。
陳牧定在原地還有些回不過神，直到江言將拎在手裡的兩袋小煙花和摔炮塞到他手裡，他才緩過神來。
大的煙花沒有，小的也就放著圖個形式主義，但一晚上放兩袋煙花對江言來說，還是有點過於多了，還不如帶著蕭越去江岸看煙花秀來的實在。
陳牧抱著那大袋煙花，只覺得在車裡和江言一問一答的對話恍若舊夢，很怪，但是能和煙花對上。
畢竟放煙花和點炮仗的時候，確實是又暖又熱鬧。
江言把還在想著去又暖有熱鬧的地方玩的陳牧給送了回去，才慢悠悠地上樓回家去拿書房裡的婚戒和袖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