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8
江言沒能忍到吃完飯再聽蕭越說那些事兒, 第二口白粥送進嘴裡時,他就忍不住扯了下蕭越的衣袖,邊咽粥邊道:
“你繼續說......”
原先他是可以接受吃完飯再和蕭越聊這件事兒的, 但是病房裡的這白粥已經被保溫的食盒給燜的米飯稀爛。
他低燒剛退,嘴裡連點米香味都嘗不出來, 只能機械的吃著蕭越喂過來的粥, 看著對方目光裡那點隱晦的擔憂,怎麼也說不出‘不想吃’這三個字,索性便要求人繼續給自己說那些陳年舊事來當下飯菜。
蕭越從來都是秉著食不言寢不語的思路, 活了兩輩子, 少有的幾次吃飯時說話都是對著江言, 他垂眼盯著喝粥如嚼蠟擰著眉心不願再張口的人,聲音微沉:
“把碗裡的粥吃完了再說。”
江言:“???”
他有些怔愣地瞅著剛才還目光溫和喂自己喝粥這一秒又沉下聲似是有點生氣的蕭越, 有些摸不清此刻的狀況。
兩道目光交織了幾秒後, 最終還是江言率先敗下陣來,抬起那隻沒有挨針的手,接過蕭越手中的保溫飯盒, 也沒用勺, 直接就將那碗粥灌了下去。
原本碗裡的粥便不多,米粒更是悶得軟化,混著有點粘稠的粥水, 效果極好的壓下了胃裡的那股火燎感。
只是嘴裡依舊沒什麼味道, 江言放下手裡的飯盒, 慢慢地緩了口氣才道:
“現在可以繼續說了嗎?”
蕭越也沒料到江言會一口氣直接把那碗粥給喝完, 分明是香甜的白米粥, 硬是讓江言喝出了幹酒的架勢, 他抬手揉了下自己的眉心, 歪了一下身形露出被自己擋在後的另外兩層食盒。
江言順著蕭越的動作看過去,隨即和桌上的油煎豆腐以及最下面的那層雞蛋醪糟打了個對視。
蕭越揉完自己的眉心,又伸手去拭了一下江言唇邊還未幹透的粥水,話不對題地問道: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暈麼?”
江言心道除了低燒還能有什麼原因,自己不都在這挨針輸液了嗎?他收回一直定格在蕭越手指上的視線,沉默了一會兒才出聲道:
“不知道,但你的手,等下會很黏。”
往常兩人親完,或是像剛剛那樣喝完水之後,蕭越都會習慣性的揉下他的唇角,然而這次——
他嘴邊沾的那點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在保溫盒裡被熬到粘稠的粥水,是幹了之後會印在手上發白的那種......
蕭越:“......”
僵持了兩秒後,蕭越站起身,將身後的油煎豆腐和雞蛋醪糟一起推到了離江言更近的地方:
“以後再不好好吃飯,醫院裡的葡萄糖和輸液管會比你和家裡畫筆見面的時間還多。”
留下這句話後,蕭越便轉身進了病房自帶的洗手間,去沖洗手上的粥漬了,全然不知江言坐在病床上,差點要被他的那句毫無氣勢的威脅給逗笑。
蕭越洗淨手後,又在洗手間裡多停留了一會兒,還帶著點濕意的手觸上自己有些微鼓的口袋,思考了片刻鐘後,才回到了病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