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是給你買的?”
陳牧總共挑了八件,八件全是一個款式,絲毫沒覺得買八件一樣款的衣服有什麼不對的,他最後看了眼自己常逛的那家店,確定沒有其他想要的東西後下單後,才繼續說:“這是給江哥買的,八件衣服就算一天一換,也能一週都不重樣。”
裴垣的那句話是壓著聲說的,但陳牧的這句話卻是敞開了聲回的。
要是以往在學校的教室裡,亦或是戰隊的訓練室中,這聲音都不算是太大,但是在醫院的病房裡,就顯得尤為清晰。
裴垣差點要被自己男朋友的這話給逗笑,以蕭越那性子,能讓江言穿和陳牧同款的羽絨服,那太陽就要打西邊出來了,他伸手拿過陳牧的手機,語氣不變地回道:
“別買了,你江哥也不會穿這個款的。”
蕭越坐在床邊,掃了眼陪護區幾乎是馬上就要展開一場辯論的兩人,微不可查地擰了下眉頭,聲音有些微沉:
“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不去吃晚飯?”
陳牧原先想要去拿回手機的手停在了半空,隔了約莫三秒,他才趁著裴垣不注意時拿回自己的手機,悶著聲拒絕:“我點的閃送還沒到,而且姓崔的——”
這句話說到一半,陳牧卡殼般地止住聲,盯著床上似乎是睜開了眼睛的江言,有些愣神。
怔愣片刻後,他站起身,步速比剛才給江言找熱水袋時還要快上一些的沖到病床邊,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蕭越用手給擋在了床邊。
蕭越也沒有想到江言會在這時候醒過來,看著陳牧沖上前來時,他下意識抬手隔住對方想撲到床上的動作,另隻手穩穩的護著江言挨針的手背:
“站好。”
江言意識回籠後聽見的第一句話,便是蕭越這句沉著聲還帶點氣勢的‘站好。’,他看著陳牧面有不甘卻身形筆直的杵在自己床邊,頓覺有些好笑,卻又被身上黏膩的冷汗給弄的蹙眉。
見陳牧站的筆直,比那些軍訓時站軍姿的學生還要標準,蕭越才收回視線,將病床調整到能夠坐靠的角度,聲音柔下兩分:
“醒了?”
江言點了下頭,略微抬眼掃了眼四周的環境後,又下意識地看眼架子上的藥液瓶,除去那瓶少了一半的藥液之外,還有兩瓶水在等著輸液針的寵幸,他一時間又覺得下午那會兒用陳牧坐過的軟墊擋風似乎也不是那麼的不能接受。
總歸是要比在醫院裡吊水要好的。
“燒退了是不是就不用輸液了?”江言盯著蕭越送到自己面前來的水杯,緩了會兒才開口問了一句。
在夢裡看著‘自己’被推入急救室後搶救無效步入死亡的沖擊著實有些大了,導致他現在對醫院和病房的抵觸心理比之前還要更甚一些。
“想什麼呢江哥,我今天就要在這,盯著你輸完液為止。”陳牧站在一邊,看著自家江哥就著蕭越的手小口喝水的模樣,忍不住回了句嘴。
等江言輸完液起碼得到淩晨一點,他就不信那時候再回家,裴垣還能跟他繼續幹架。
江言聞聲被嘴裡的溫水嗆了一口,連著咳了幾聲後才看向坐在床邊未發一言的蕭越。
在兩人都極為期盼的目光中,蕭越拿了張紙巾,動作溫柔地拭去江言唇邊的水跡後,才說道:
“輸完液再走,你這個月已經燒兩次了。”
江言理虧地閉上了嘴,又喝了幾口水緩解下心裡的那股不安感後,才慢慢地將視線重新轉向站在病床邊的陳牧:“作業已經上完色了?截止日期還剩兩天。”
陳牧下意識地想說不急在一時,看著自家江哥還未恢複血色的臉,那話又堵在喉間說不出來。
站在病床邊又杵了一會兒之後,他還是找蕭越拿了車鑰匙和門禁卡,精神萎靡地帶著裴垣離開了病房。
回去給他和江言的期末大作業上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