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
一直紛飛的大雪在雲京美院開啟寒假的第一天便停了下來, 連著呼嘯了整晚的風聲也有了減緩的趨勢。
江言出門的時候沒戴圍巾,只穿了一身簡約的冬裝,在樓棟口足有三厘米厚的積雪邊和陳牧打了個照面。
此時的陳牧裹得要比江言嚴實的多, 一身長款的麵包服垂至小腿,蹲在地上時就只露出了對方的鞋面。
江言杵在樓道裡, 隔了片刻才湊近對方些許, 目光順著陳牧有些微腫地唇角下移到對方滿是痕跡的脖頸間,最後又定格在了露到棉服外的睡衣領上,挑著眼尾問道:
“大清早的杵這, 當樓神呢?”
陳牧聞言抬起了頭, 看見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自家江哥後, 沒有再像以前那樣二話不說就站起身黏過去,而是破天荒的又垂下頭, 啞著聲糾正道:
“哥, 都十點了,已經不是大清早了......”
江言贊同性地點了下頭,對陳牧這副不同往日的模樣突然生出點興趣來, 他配合著蹲下身, 視線所及之處就措不及防的看見了一排雪狗。
而這些雪狗的創造者,正在不厭其煩的用煙頭將其一個個燙化,比昨晚蕭越帶他看的電影還要無聊十倍。
江言忍住心裡的吐槽, 抬手便在陳牧的腦袋上揉了一把:“別玩了, 帶你去吃午飯。”
“哪有早上十點吃午飯的江哥。”陳牧一邊說著, 一邊將燒盡的煙頭摁入雪地裡面, 在那個煙頭的旁邊還立著六七個煙屁股, 顯然陳牧蹲在這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事情了。
江言剛想再問一句到底去不去, 就看見旁邊的人挪了位置, 隨即便皺眉苦臉地連著嘶了好幾聲。
陳牧也沒想到那處兒能疼到這個樣子,畢竟他從下樓蹲在這裡後,就沒挪過位置,現在牽一發而動全身,腿麻腰麻屁股疼,活了二十年都沒這麼痛過。
嘶了好幾聲在心理上緩解了身體的痛感後,陳牧像是反應過來什麼,扭過頭就朝著江言的手上看過去,瞅了半晌也沒在人的手上看見什麼飾品,他才收回視線,悶聲:
“哥,你手上怎麼沒戴那個啊?”
江言一句話被陳牧堵回喉間,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卡殼了幾秒才重新盯著陳牧的側臉,語氣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
“戴什麼?”
陳牧想了一會兒,白著臉色將昨晚被裴垣鎖在床上折騰時聽來的話給想了一遍,越想臉色越難看。
就在江言幾乎都要以為陳牧窩在雪地裡睜著眼冥想的時候,陳牧才遲疑地開了口:
“戒指啊...裴垣說蕭越昨晚上跟你求婚了......”
畢竟裴垣是一邊折騰他同時,一邊跟開玩笑一樣地說在影廳看鬼片時求婚的這思路被蕭越給用過了,所以他一定要選個比蕭越定的那鬼片更帶勁的片子求婚。
當時陳牧被折騰的一個字都冒不出來,張著嘴的那幾次全部都是為了呼吸。
直到最後的那一刻才憋出句文縐縐的——五十步笑百步,你也沒好到哪兒去。
江言哪知道短短的一句話就是陳牧昨晚上遭遇的全部總結,只是對方說的這句話,確實也勾起了他昨晚和蕭越吃飯時那點別扭的回憶。
尤其是在他吃那個餐後甜點時,蕭越看他的目光都比平時要隱晦不少。
這樣的情況導致他只動了蛋糕三口就沒吃了,現在聽了陳牧的話,他忽然覺著自己如果再往那蛋糕裡搗鼓兩下,說不定真能搗鼓個戒指出來。
江言沒再繼續陪著陳牧蹲在雪地上,而是站起身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秒數只閃動了兩下就到了十一點。
他和陳牧,已經在這個雪地裡蹲著有一個小時了。
“去不去吃?”江言收起手機,總覺得把陳牧繼續丟在這兒也不是事兒。
陳牧沉默了良久,有些艱難地站起身後,強忍著不適將還剩著的十來個幹雪捏的狗給一腳踩爛,才問道:“那去了,有墊子嗎?”
他出門前跟裴垣賭氣搶來的兩包煙已經造完了,人還被他鎖在五樓的那個房間裡,總不能裴垣不吃飯他也不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