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陛下,方才來人回稟過了,現在還沒有訊息,不過在附近的一家客棧裡發現了南寧人。”
季謙公公恭恭敬敬的立在秦深荊身邊,連大氣也不敢出,他服侍皇帝已經很多年了,秦深荊的脾氣他是知道的,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要多言為好。
“南寧?”秦深荊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道:“江遲暮那邊沒有動靜?”
“暗衛盯著呢,江大人並無動作,整日裡與他的義子待在房中下棋作畫。”
秦深荊一隻手按了按太陽穴,外殿來人稟報,說是有主祭大人的書信。
季謙喜上眉梢,忙不疊走出去迎了那信使進來,在這種關節上,也只有祭祀殿的那位大人能說上些話了。
說是一封信,送上來的卻是一個精緻的小木盒子。秦深荊開啟來看,卻只是一張白紙,上面用膠黏著些白玉蘭的花瓣。花瓣並不是雜亂無章的散落在上面,而是以九瓣為一朵,拼成了完整的一朵。一朵一朵地,便成了拼成一小簇。
秦深荊朝著那花瓣勾了勾嘴角,問道:“孤離開帝丘多少時日了?”
“回陛下,已經三月有餘了。”
秦深荊意味深長的瞥了季謙一眼:“你這個月的俸祿減半。”
季謙不知自己錯在哪裡,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秦深荊的脾氣更是喜怒無常,他便也不多問。
站了良久,當季謙從昏昏欲睡中醒來時,秦深荊還站在窗前望著皎潔朦朧的月亮。他正要上前提醒皇帝該就寢了,卻聽到秦深荊喃喃細語道:
“已經第一百零七日了。”
季謙翻然醒悟,覺得自己這半個月的俸祿扣的著實不冤。
“明日啟程回京。”秦深荊關了窗子,把那輪明月也阻隔在外,對季謙撂下這麼一句。
第二日一早,皇帝浩浩蕩蕩的隊伍便動身趕回京城。
行船路過一個小鎮,鎮上有吆喝著賣橘子的。江硯讓人下去買了一筐橘子回來。
江遲暮從未見他主動地想要買什麼東西來吃,不由得有些好奇:“怎麼突然想吃橘子了?”
“是買給太子的。”
江遲暮望了站在船頭和先生吟詩作對的秦向枝一眼,回頭朝著江硯淡淡笑了一下:“看來阿硯在這段時間裡交到了很多朋友啊。”
“嗯。”江硯從江遲暮身上收回視線,默然的點了點頭。
“江哥哥!”一聲歡快的少女音傳了過來,江硯回頭,下一瞬,阿歡便撲在了他懷中,裴空逐也跟在他身後走了過來。
“裴哥哥說,要帶我去京城玩兒,聽說京城比江南還要繁華,有好多好吃的和好玩兒的,還沒有愛欺負人的小鬼,對嗎?”
江硯與站在阿歡身後的裴空逐相對視一眼,看來他並沒有把柳休漸離世的訊息說給她。
柳休漸死了,她女兒對秦深荊來說也沒什麼用。柳休漸和醉花樓都沒了,小姑娘一個人在江南無依無靠,只能將她帶回皇城帝丘去。
“住在宮中不方便,想必太師府也是容不得她的,我便讓她住在我府上了,你要是想她,可以經常過來看看。”裴空逐本想上前摸摸阿歡的頭,卻被她靈巧的躲開了。
“住在你府上?”江硯看了看阿歡,又看了向裴空逐。
“怎麼著也是我姑婆的女兒,你還不放心?在將軍府上,一定把她當成大小姐對待。難不成太師大人願意讓一個丫頭住進太師府?”裴空逐意有所指的看向站在江硯身後的江遲暮。
“並無不可。”
“阿歡不似阿硯,會死心塌地對你,還任你們擺布欺負,還是不麻煩江大人了。”
“江哥哥人那麼好,為什麼要欺負哥哥啊?”小姑娘瞪著大眼睛反問。
江硯白了裴空逐一眼:“阿歡別聽他胡說,沒人欺負我,你先自己去玩好不好,我待會兒過來給你送好吃的。”
“你還真會哄。”裴空逐看著小姑娘一跳一跳的背影,拉著江硯走的離江遲暮稍遠了一些。
“江大人不介意我和阿硯說幾句話吧?”
江遲暮不答,徑自轉身走向船艙中。
“我姑婆的事兒,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