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秦深荊名義上是下江南來避暑遊玩的,自然也得搞一番陣仗堵住悠悠眾口。在金華城呆了幾日,便在行宮郊外的樹林裡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宴席。
宴會剛開始,秦深荊便說了今日不談正事國事,只為盡興玩樂。因此文武百官都十分隨意,不必拘束地坐在席上,可以自由賞弄花草,騎馬兜風。
江遲暮正要帶江硯去河邊談談下一步的計劃,卻被幾個官員叫住了。幾個官員都是平日裡跟江遲暮走的比較近的,幾人方才還在那兒遣詞造句,不知是因為什麼玩笑話,又在那兒吵得不可開交。
皇帝此番下江南的目的他們全然不知,只當皇帝陛下當真是過來遊玩的,大家都放鬆的很,索性便想拉著江遲暮也進入戰局。
江遲暮不得不先應付過他們,畢竟平日裡有什麼事情也得需要他們多走動走動。
其中一個眼尖的官員,見江硯一個人站在一旁等著江遲暮,走到他身旁,上去一開口就是:“匹馬度睢水,清風何激揚啊,江公子,你說是不是?”
江硯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禮貌的笑了笑便徑自走開了。江遲暮身為文官,平時自然少不了結交一些文人墨客,江硯耳濡目染,倒也學了不少詩詞雅句。可他既不為考取功名,也也沒有這方面的興致,更不想在人前賣弄。
“阿硯!”
江硯剛走到樹蔭下,就聽到身後有人喚他。會這麼喊他的人,除了他義父外便就只有裴空逐了,可是這聲色不像是裴空逐。回過頭一看,喊他的是秦向枝。
“太子殿下。”江硯恭恭敬敬地對他行了一禮。
“別來這些虛的了,你那晚不還偷偷取笑我來著?”
秦向枝為人隨性,江硯便也不多加拘泥。他頗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方才叫我什麼?”
“阿硯啊,裴空逐不也是這麼叫的嗎?你不知道,他前幾天病了,我去看他時,他提到你好幾回,都是這個稱呼,他還說你很喜歡他這麼叫。”
一提到這件事情,江硯便不由的想起裴空逐突然湊過來吻他的模樣,覺得不免有些羞恥,心裡仍然還有些生氣。
“你很熱嗎?臉怎麼這麼紅?”
江硯覺得秦向枝聲音有些大。
“沒有……”
“別在這兒站著了,難得出來玩兒,我們騎馬去吧。”秦向枝說著招了招手,便有幾個侍衛牽來了兩匹馬。
兩匹都是白馬,一匹全身上下全是白的,另一匹只有鬃毛是黑色的,還紮著辮子,鐵蹄強勁有力,看來被喂得很好。
江硯一眼便看中了那黑色鬃毛的白馬,上前摸了摸,那馬也溫順的用頭蹭了蹭他的手。
“它叫什麼名字?”
“他哪來的名字啊?被馬廄那些師傅們養著,有個序號罷了。你想要,那不如你給他起一個吧?”
“那就叫……竹竹?”
“竹竹?這名字可有什麼含義?”
江硯搖了搖頭:“隨便取的,哪有什麼含義。”
秦向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阿硯,我們來比一比吧,前面盡頭有一顆桃樹,看誰先到那兒,誰就贏了,好不好?”秦向枝率先上了那匹全白的馬。
江硯也跟著上馬:“我可不會讓著殿下。”
兩人策馬跑至半路,裴空逐不知突然從哪兒竄了出來,也加入了這場比賽。情況本來是江硯在前,秦向枝在後的,可裴空逐一加入,便遙遙領先了。
可他並不一直遙遙領先,跑了一段後又稍稍慢了下來,等著江硯接近了,便又策馬揚鞭。林間小道上,一次只可供一人一馬過,若是兩匹馬並蹄而行,便顯得有些擁擠了。
裴空逐的速度把控得恰好,江硯有想要超他的勢頭時,他便也加快速度。而江硯想要讓他先行時,可他又偏不。
直到兩人兩馬一起到達那棵桃樹下。彼時正直桃子熟透的季節,粉紅碩大的桃子掛在樹上,惹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