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翌日清早,江硯便早早地在將軍府門外等著。
裴空逐一路小跑出來,立馬拉過他的手,帶往裡走:“你怎麼回事兒啊?請你進來你也不進,非要站在這兒冷風中等我。”
江硯抽回手,生疏地叫了他一聲:“裴空逐。”
裴空逐有些愣了愣,之前江硯都是跟他們一樣稱呼他為小將軍,要麼就是不喊名字,直接說事兒。
他這還是第一次這麼闆闆正正地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全名。他隱隱預感到了什麼一樣,阻止江硯往下說。
“用過早膳了嗎?我阿孃今天煮了好吃的,我先帶你去吃,阿歡也很想你呢,我帶你去看她,還有……”
“裴空逐。”江硯又叫了一聲,聲音略帶沙啞,但語氣堅定。
“……我們以後還是不要有交集了。蒔花館的事我已經有眉目了,我會處理好。你以後不要來找我,更不要來太師府。阿歡住在你這兒,我很放心,我不會來打擾。就這樣吧。”
江硯對著他自顧自地說完,轉身就要走。
“為什麼?江遲暮讓你這麼做的?”裴空逐一把把他拉回來,非要問出個究竟。
“不關義父的事,是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瓜葛了。”
江硯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麼,但是總不能說自己怕義父對付你,怕你死於義父的手中吧。
而且江硯深知,對裴空逐這種人來說,只有說是出於自己的原因,才能讓他聽話。
“我惹你生氣了?還是你在怪我昨天沒能好好護著你?”
裴空逐明知道江硯不是那種人,但他實在也想不到什麼別的理由了。
江硯不說話,只是固執的掙紮著被裴空逐抓的那隻手。裴空逐快要抓不住了,想要加大力道,可又怕傷著他。
他不得已只得松開。江硯一抽回手就要走。
“你明知道我心悅於你!”
江硯站住腳,短短幾個字砸在他的耳中,頓時間覺得昏天黑地。裴空逐自己也覺得有些窘迫,之前這句話三番兩次到了嘴邊,沒能說出口。沒想到竟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說出來的。
江硯轉過身,望向那雙他見過裡面含著各種情緒的眼睛。裴空逐眼睛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熾熱與深情,江硯陷在那雙眼睛裡,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走到裴空逐身前,伸手擋住他的眼睛。裴空逐覺得冰冷的唇上似乎被什麼東西輕輕地碰過,速度很快,不過彈指一瞬。待他回過神來,江硯早已經走遠了。
他後知後覺地感覺到那可能是江硯的吻。
是嗎?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但無論是與不是,裴空逐知道,那不過是他回絕自己的一種方式。
房中燭火搖曳,江硯獨坐在桌子前,江遲暮剛剛從他這兒離開。
“阿硯,霜降後我要去一趟五溪。”江遲暮像是特意來告訴他一聲似的,連坐也沒坐,就站在房中說話。
江硯心中滿是裴空逐早上說的那句話,想了整整一日,此刻心中正煩躁得很,於是說起話來也變得有些別扭:“此行也只帶縈懷不帶我麼?”
其實江硯覺得自己也沒那麼在意江遲暮是不是隻帶江縈懷不帶他,他只是不想讓自己閑下來,跟著義父,沉浸於一些任務當中,好讓自己不時刻想著裴空逐的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