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仙之名倒是有些威懾力,沒有不開眼的阻我歸途,回到蓮池只用了四個月,我將血蓮放在河岸邊,苦苦等待,一等便是三年。
蓮花如血,沒有半點變化。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日月輪轉,眼前依舊是不變的景象,我嘆息一聲,沉沉睡去。
我再次醒來時是在一個清晨。只見河岸邊站著一位青衣少女,赤著雙足,三千青絲隨風而動,在我近乎呆滯的眼神中,衝我回眸一笑。
“你醒啦?”
“青蓮……”我愣了半晌,忍住淚水,抬手向她走了過去。
“你認識我?我叫青蓮嗎?”
少女皺著眉頭退後一步,偏著腦袋問道。
我的腳步一頓。
“你不記得了嗎,我是季白,小白啊。”我苦澀開口,抬著的手無力地落下。
“我不記得了。”少女眨著眼睛,搖了搖頭。
湖面泛起微波,柳枝輕微擺動,少女青絲如瀑,一如初見模樣。
可她已新生,不再是我記憶中的人。
我看了她良久,有些落寞的轉過身,既然青蓮不再是青蓮,我又何必擾了她的生活。
“你走了嗎?”
“走了。”
“就這樣走了嗎?”
我沒有回答,拿起劍和酒葫蘆,頭也不回地離去。
才走了幾步,身後便再次傳來喊叫聲。
“小白,騙子!你怎麼能就這樣跑了!”
我的腳步一頓,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劍和葫蘆丟在了地上。
“你說好帶我去看淮安的!”
晨輝之下,青衣少女笑中帶淚,奮力向我奔來,這是隻有在夢中才能看到的景象。
我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雙臂環抱,懷中卻是空無一物。
我心中一痛,睜開眼,眼前哪裡還有少女的蹤影,血色蓮花仍在原地,並未化作人形。
“這樣啊,果然是夢……”
一切皆是泡影。
天幕突兀的變為血色,一人一蓮靜默對立,時間彷彿禁止。
殘陽破碎,畫面模糊,一切戛然而止。
血色的夕陽化作一隻藍色眸子,從天空緩緩睜開,漠然的注視著底下無形的眾人——
白墨,楊依依,無慾。
三人似乎都沒有察覺到碩大眼球的窺視,只是呆立在原地。
不知何時,一股濃烈到極致的悲傷,湧入了所有人心中。
那是彷彿能把心口撕裂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