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到陵前的三孔橋,只見老排長鬍志軍和副連長魯澤然,以及衛生員於德本已經在那橋送轉來轉去了。
“首長好!”王珂故意調侃。接著帶著他們三人到了陵前大殿,只等著房東耿大叔。
也就是一袋煙的工夫,房東耿大叔揹著一個糞筐來了。他若無其事地走了過來,看看四周無人,就掏出鑰匙開了偏門,放一行人進去。接下來,又把偏門鎖上了。
偵察班已經來過一次,戰士們已經沒有啥新鮮感。找個偏殿就在班長宋睿民的帶領下,真的搞起圖板作業的訓練來。
而衛生員於德本則目的性很強,他帶著口袋和夠毛桃的杆,直接去採毛桃了。
只剩下王珂,則帶著老排長鬍志軍和副連長魯澤然參觀起這慕陵來。
看完隆恩殿,向後面穿過去。
站在隆恩殿上向西看去,又是一座平板石橋。
橋上各有五扇鏤空的橋檔石板,兩側各有雕著盤龍的橋柱。整個石橋都是漢白玉所造。過石橋,拾級而上,後面便是一座四柱三間的石牌坊代替了陵寢門。這石牌坊還是漢白玉。
慕陵除了金絲楠木就是漢白玉,這兩大特點是整個西山墓群都是獨有的,更顯得雍容華貴。
過了這道陵寢門,不遠處,便可見到一組一人來高、雕刻精美的石五供。
石五供就是石頭雕刻的供桌。基座是由三塊漢白玉巨石雕刻的須彌座,上面有五件象徵著永久祭祀的供品,兩側是兩個對稱的寶瓶,再往裡是兩個對稱的大燭臺,中間是一個大鼎,鼎裡放著圓柱狀的供品。
在這個石五供上寶瓶、燭臺和大鼎的四面,刻有八仙、八寶、八卦和棋琴書畫等圖案。
似乎所有的文化都在其中,副連長魯澤然還好,但老排長鬍志軍顯然有興趣的多。
石五供後面就是寶城和地宮了。登寶城也是三道門,全部由漢白玉砌成,中間的臺階又寬又大,兩側的略小,前來祭拜的中間的道,只能是皇親貴胄,而王公大臣只能走兩側,然後順時針繞地宮三圈才算完成。
副連長魯澤然自己早就跑上了寶城和地宮,自己去轉了。老排長鬍志軍則在石五供這裡停下來了,他左轉右轉,一手撫摸著這些斑駁的漢白玉石刻,一邊感嘆著數百年前的勞動人民的智慧。
走著走著,他停住了,口中喃喃地說道:“奇怪奇怪,真奇怪。怎麼會這樣?”
王珂一聽,立刻跑了過來。“排長你發現了什麼?”
“指揮排長,你看這基座上的石刻。”
王珂一看,是一組八仙過海。“排長這沒有奇怪的啊。”
“你仔細地看。”
王珂重視了,上面依次是何仙姑騎鹿、呂洞賓騎馬、韓湘子騎象、張果老騎驢、漢鍾離騎麒麟、藍采和騎羊、曹國舅騎龍馬、鐵柺李卻是跟在一隻老虎後面。
王珂還是沒有看出來。
“指揮排長,鐵柺李是不是應該騎虎啊?”
對!八仙過海中鐵柺李應該是騎虎,可是這基座的圖上,鐵柺李不是騎虎,而是老虎在前他在後,跟著虎跑。反著傳統呢?
“這是什麼情況?”老排長鬍志軍問道。
“哦,我明白了,這是為了避諱。這位皇帝也是史上最謹慎、最膽小的皇帝,他的爹屬龍,他是屬虎,龍虎相鬥。所以在整個陵區他不敢公開地刻虎,只能假借八仙過海刻一隻石虎,來抗爭一下。”
王珂和老排長鬍志軍這一說,兩人都像發現了新大陸。
“可是這虎放在前面跑又是什麼意思?”老排長鬍志軍問。
“虎哪能被人騎呢,這叫放虎歸山,如果按順序鐵柺李應該排在第七位,現在卻是排在第一位,完全就成了八仙之首,過海鎮龍之統帥啊!”
王珂這一解釋,老排長鬍志軍連連點頭。說得不錯,看來死人也有明爭暗鬥,只是從來沒有人破譯。
“咦?”王珂又大叫一聲。
老排長鬍志軍伸頭過來一看,王珂的目光所在,就是這虎的下面基座上又有三道刻劃的痕跡。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麼重的三塊石頭拼成的基座,安裝時難免會有蹭傷。”
“不對,不對,這分明是後人刻上去的。”王珂不好說明那橋底下相同的刻劃符號,只是就事論事。王珂不再理會老排長鬍志軍的發問,他順著三道劃痕的方向望去,倒是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這麼大的基座,根本不可能藏有任何東西,都是指向地面和天空。中間那道更是偏得出奇,竟然斜斜地指向一邊。
這是什麼意思?
王珂覺得這肯定不是無意之作,但到底是什麼意思先記下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