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老排長鬍志軍,就在連部找到衛生員於德本,通知他明天上午準備好口袋摘五指毛桃。然後回到耿大叔,和孫大叔說了一下,偵察班想明天上午再到慕陵“訓練”的事。
耿大叔一聽就樂了,“是不是還想到崇陵?”
“嘿嘿,還是耿叔知道我的心思。”
“沒事,自從你們來了以後,我這小院特別乾淨,啥時候水缸都是滿的,連墊豬圈的土一年都用不完啦。”耿叔說的是真心話,他也特別喜歡偵察班的戰士。
“那我們明天八點可以嗎?”
“可以,還有別的人嗎?”
“這次人少,就我們偵察班和兩位首長。”
“好的。”
得到耿大叔的準信,王珂立刻安排宋睿民去通知無線班和電話班,讓他們幾天自己組織訓練,而偵察班則帶上馬紮、圖板、射擊諸元尺和計算器,明天隨自己去慕陵裡訓練。
“是!”
宋睿明走了,谷茂林又帶著自己的口琴和笛子出去吹了,他現在已經吹得爐火純青,非常像樣了。
王珂忽然想起來昨天包裹裡還有幾封沒有看的信。於是開啟炮彈箱,取出那幾封信,坐在炕上,細細地看起來。
人在想家的時候,首先想看的就是家信。
王珂首先把父母的信取出來,再讀了一遍。信中父母除了讓他考慮一下個人問題,還給他劃了一個時間表,就是想讓他休個探親假,回來見個姑娘。
兒女的婚姻最著急的還是父母,自己才多大啊,大丈夫何患無妻?王珂笑笑,合上信想了一下,又把吳湘豫的信取了出來,這一次他讀的更細。
讀著讀著,王珂的眉頭皺了起來,昨天倒是沒有在意,現在他品出味來了,上面說到他們醫院的院長週末又邀請她去家做客了。而且院長的兒子,某連的指導員也回來了,聊得連隊事很新鮮。
這是什麼意思?又去做客,而且他兒子也回家來了,這資訊量夠大的。
是不是吳湘豫在暗示他,有人開始打她的主意了?要是退回去幾個月,看到吳湘豫這封信,王珂肯定很開心,因為當初覃虎看到吳湘豫的眼神時,他還有心撮合他倆呢。然而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王珂心裡反而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
也就是說自己園子裡的大白菜,豈能讓豬拱呢?不行,我得趕緊寫封信,讓她請假到西山來玩一次,鞏固一下感情,不,應該叫堅定一下信心,自己的不冷不熱,難免會造成縫隙,讓“豬”有機可乘。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這樣做好嗎?還是再考慮一下吧,天要下雨,嫁要嫁人,還是隨緣吧。
想到這裡,王珂把最後一封信取了出來。這是葉偏偏的,也是昨天唯一剛拆開又放回去的信,壓根就沒有看。
一開啟信,裡面掉出一張相片來。相片雖然有些模糊,但王珂還是大叫一聲,因為那張相片,拍攝了一條蛇,準確地說是半張蛇尾巴的相片。
這個葉偏偏,那天在南邵乾爹董偏方的驢棚裡,她還是十分害怕,竟然只拍到半截蛇尾巴,非常可惜了。
趕緊看信,看看裡面給自己帶來什麼震撼性的訊息。
這一看,還真看出資訊來了。她爸爸已經請諸多的專家驗證了,這就是一個新物種,是從未在國內黃河以北發現的新物種。已經相信這條雞冠蛇的真實存在。正準備帶人到南邵村做進一步調研呢。
與其這樣,滿世界地去找,為什麼不來龍泉莊啊?這裡的老鷹嘴就現成有黃金眼鏡蛇啊。估計葉榮光教授要是知道在西部山區發現國內罕見的黃金眼鏡蛇,沒準更激動。
西山的地質結構,已經領教了,比如這龍泉莊為什麼會出現長江以南,不,應該是更南面,珠江以南才有的物種呢?這還不更有意思嗎?
後面葉偏偏的卿卿我我,王珂已經看不進去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蛇,雞冠蛇,黃金眼鏡蛇,還有這蛇石。
他掏出紙筆,開始寫回信。
第一封信就是寫給葉偏偏,首先就是談蛇。讓她火速轉告葉榮光教授,在西山的老鷹嘴,他發現了黃金眼鏡蛇和五指毛桃,以及毒湖的事。而且王珂還把他與谷茂林如何攀上老鷹嘴,又是如何與黃金眼鏡蛇相遇,包括自己再撿到鑽石一樣晶瑩剔透的玻璃狀蛇石的故事,又細細地述說了一遍。
信寫到最後,難免不問及乾爹、乾孃和董氏天膠和驢血的開發,和小黑。當然也少不了對溫乾爹的問候,少不了古河道開發的關心。
這一通寫下來,竟然有近十張信紙,想必葉偏偏看了也是激動不已。
第二封信,肯定是寫給吳湘豫的,對她寄來的手錶、毛衣和錢表示感謝,免不了又談及西山陵墓群的風光,自然是山清水秀,吉地如斯。特別是慕陵和即將要開探的崇陵,無限的誘惑啊,信寫到最後,有意無意地還是談到了指揮排,既然她已經懷疑自己在帶兵,那就如實和她說了,自己正式代理排長的事。
這封信寫的不長,也就兩張信紙,王珂隻字未提老院長邀請吳湘豫回家作客的事,如果自己要多問,未免有些想多了。
父母的信也要回的,寫的就更短了,只有一張紙,主要是報平安,談工作,其他暫時免談。
三封信寫好,王珂立刻喊來地瓜梁小龍,讓他去交給上士,明天務必寄出去。
一入地下兩百年,纏枝蓮紋青花緣。幾多趣事傳文化,千古史蹟在眼前。
第二天一早,偵察班長宋睿民便集合隊伍,輕裝簡從,與王珂嚮慕陵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