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敲擊著扶手,朱由檢一邊在心中,開始了自問自答。
問:你給錢莊員工的待遇是否足夠他們過上體面的生活?
答:應該足夠了。他們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絕對算的上中產階級。
問:你是否給了員工們上升的空間?
答:有。從夥計到掌櫃,再到分割槽掌櫃。雖然層級不太多但有上升的餘地。
問:你相信其他分店的員工都沒有慾望嗎?
答:這,怎麼可能沒有。是人就會有慾望的。
問:你相信寬恕這些貪婪的員工們,他們會悔改嗎?
答:誰知道呢?
問:你認為單單開除他們的處罰能震懾其他人嗎?
答:那是絕不可能的。必須要讓他們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行。
自問自答中,朱由檢的心慢慢堅硬起來。
我的錢莊、我的計劃不能毀在這幫蛀蟲手中。
可我該怎麼懲罰他們?
朱由檢再次陷入迷茫之中。敲擊扶手的聲音變得密集了許多。
按他本心的想法,他恨不得把這些破壞規矩,中飽私囊的傢伙,按洪武舊制全都剝皮萱草才好。
可朱由檢又顧忌自己只是一個藩王,根本沒有殺那些員工的權利。畢竟那些傢伙並不是他的家奴。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幫貪婪的傢伙不過是些僱工而已。他們和朱由檢之間只是東家和夥計的關係。
作為東家的朱由檢再強勢也不能隨便殺夥計不是?信王府又不是黑社會,不能隨便打打殺殺不是?
想到黑社會,朱由檢腦筋忽然一亮。
對付這種人,也許就是黑社會的方法有用。
嗯,就這麼幹。
我是藩王啊!我不欺壓點良善,還算大明的藩王嗎?
朱由檢終於拿定了主意。
天啟五年8月底,大眾錢莊迎來建立後的首場大地震。
全國各個大眾錢莊分店都統一接到一紙處理決定:
天津、松江7家大眾錢莊的分店,所轄的所有正式員工,共計7個掌櫃、35個夥計全部被信王府開革。
更鑑於這些員工故意違反錢莊條例,給錢莊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損失。這些員工還必須賠償大眾錢莊的損失。
經信王殿下開恩,允許這些員工以自身年薪的百倍作為賠償標準,來賠償錢莊所受的損失。
為了保障信王府的欠款能得到有效償還,在未還完欠款之前,信王府將對上述遭開除的員工監視居住,直到上述諸人還清欠款為止。
看完這份處理決定,錢莊員工無不駭然。
員工們明白,那些人這輩子恐怕都完了。
信王府這是要斬盡殺絕了。
在大眾錢莊,錢莊掌櫃和夥計其實並沒有明確的分界。每個夥計都是按照掌櫃的標準在培養。
具體表現到工資上,掌櫃的年薪240兩紋銀,一個夥計也能拿到220兩紋銀。在這個時代的大明,這絕對是屬於高薪階層。
不過,以這個年薪作為基礎來算,掌櫃的需賠償24000兩,夥計也要賠償22000兩。這賠償的金額更是一筆鉅款。
這麼大的一筆鉅款,他們怎麼賠得起。
要是一次拿不出來,那後果更壞。
以後就算只按大眾錢莊最低的貸款利率,這些人也很難還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