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作棟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懵了。
他哆嗦著扭頭去看遲志恆,眼神中滿是驚疑不定。
後者果斷搖頭輕聲道,“不是我說的。”
劉作棟更懵了,呆呆傻傻望著李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哽咽著,心情忽上忽下,想要哭,卻哭不出來;想笑,臉上卻擠不出一絲笑容。
遲志恆忍不住開口道,“道長,您真能算出來?”
其他三個跟著一塊來的朋友也傻眼了,劉作棟的事情,他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自從十五年前,他兩歲的兒子劉以誠走失以後,他整個人都變了。
李牧緩緩開口道,“從這位施主進門開始,我就察覺他的神情不對,故而掐指一算,略有所感。”
劉作棟一個大男人,驟然聽聞這訊息,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激盪,臉上竟流出淚水。
就在幾個朋友想要上前安慰他時,只見劉作棟噗通一聲跪在李牧面前,激動道,“請道長務必幫我,若能找回兒子,我願傾盡家財供奉道長。”
這些年來,劉作棟內心不知多少次幻想著兒子能平安回來,哪怕曾經圓滿幸福的家庭已經不在。
帶著孫子出門的奶奶,從此變得沉默寡言,終日以淚洗面,久而久之,一雙眼睛已經無法識人。
劉作棟和他父親,這十五年來足跡踏遍了祖國的任何一個角落,苦苦尋找,只為了得到孩子的訊息。
可惜人海茫茫,這般毫無頭緒的尋找徒勞無功,心力交瘁之下,父親不堪折磨,半年前最終鬱鬱而終。
臨終前,老人家還死死拖住劉作棟的雙手,千叮嚀萬囑咐,那些沉重的話語至今猶在耳邊。
他老婆則更加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失子之痛,早些年變得神經兮兮,家周圍經常可以看到一位抱著布娃娃哄著的披頭散髮女人,她已經徹底瘋了。
只是劉作棟還在默默堅持,這個不過三十九歲的男人,賭上了自己這一生,只為尋回愛子……
“無須如此!”
李牧搖著頭伸手將他托起,“施主面相寬厚,乃是有福之人,本不該遭此大難,無奈造化弄人~今日遇著貧道,甚是有緣,故而出言點醒。”
等劉作棟稍稍平復心境,李牧又道,“不知身上可否帶著孩子的物件,若有一件貼身之物,我便可作法追尋蹤跡,早晚必定尋到。”
劉作棟瘋狂的點著頭,從懷裡小心取出一個布兜包著的物件遞了上來。
開啟一看,有些刺鼻的味道。
這是一塊看不出原本是什麼的塊狀物,上面裹著一層黑色的黴菌,一摸手上還沾染著些粉狀物,聞著像是石灰之類的。
“這是孩子離家前吃剩下的半塊糖,可以嗎?”
劉作棟的聲音輕得像個委屈到了極點的孩子,一臉期盼的盯著李牧。
“可以,請稍等,待我測算一番。”
李牧手握這半塊儲存了十五年的糖果,彷彿握住了一座山巒,是那般小心翼翼。
他將糖果恭敬的擺放在神像供桌上,手輕輕拂過,口中默唸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