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地上的骸骨,說道:九叔,可不可以把他們殮葬了,太可憐了。
九叔嘆息道:枚子,這世間,可憐之人何其多也,像你這樣心慈面軟,遲早要吃大虧,既然你有此要求,那我們就把他們安葬了吧,但是下不為例。
我謝過了九叔,將倒掛的童男從銅鉤子上取了下來,包好之後,在殉葬渠的洞窟外找了一小塊能挖動的土地,挖了一個小坑,給埋了。
綠雷拱了拱手:兩位小朋友,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是想報仇,就去找害你們的正主吧,我們只是過路的好心人,還望兩位不要糾纏……
見他絮絮叨叨跟神經病似的,九叔將他推到了一邊兒,朝著墳頭行了一禮:安息吧!
這裡處於一處山腹內,我們喝水吃東西稍作休整,九叔往身上摸了摸,發出了沉重的嘆息:走背字兒,喝涼水也塞牙,地圖不知道掉哪裡去了。
長夜說:丟就丟了吧,我看那地圖,也就是個擺設,說不定還是有人故意設下的圈套,不用也罷,從我們現在的位置看,應該是到了陪陵與主墓的交界處,只有繼續深入,才能進入古蜀王的主陵。
綠雷說:為什麼要進主陵呢,很危險啊,我看那殉葬渠中,有不少青銅器,揀幾個好的,出去估計就能賣大價錢。
九叔聽了直搖頭:唉,你還是適合餵豬養狗!盜墓不光是個技術活,也要有深厚的文化底蘊,陪陵裡的那些東西,都是一般的青銅器,大多是素胎的,別說帶銘文,就連花紋也是少的可憐,你就是拉上一火車皮,可能也抵不上主墓中一件精美的,不管是鑄造工藝,還是造型花紋,以及藝術性,完全不能相提並論。這明器就跟人一樣,雖然都有鼻子有眼兒,但那身份地位不一樣,素胎的就是販夫走卒,而那精美的就是王侯將相,身價相差何止萬倍?
綠雷聽了直撓頭:好像有些道理。
長夜看了一眼不遠處一個類似井圈的石臺,對我說:枚子,你去看一下,那是不是一口井,我們身上帶的水不多了,如果有水的話,先把水壺灌滿。
我應了一聲,撥亮頭盔的戰術射燈走了過去,只有三十米的距離,沒幾步就到了,果然是一口井,石頭砌成的八邊形井圈直徑接近一米五,我往井裡照了一下,立即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井最多隻有五米深,看起來非常的清澈,我看到井口的牛鼻環上掛著一條很粗的青銅鏈,一直沉到了井水裡,拉起來用力拽了一下,卻發現青銅鏈下面似乎吊著什麼重物,我根本拉不動,便回去對長夜說:是一口井,還有水,不過井裡有一條青銅鏈,下面吊著什麼重物,拉不上來。
九叔說:估計是一隻裝滿水的青銅大吊桶,你的勁不夠,我去拉。
我用戰術射燈給九叔照明,他在手上呸了唾沫,搓了搓,抓起青銅鏈低喝一聲:嗨!
九叔憋的臉紅脖子粗,青銅鏈就像是焊在井底似的,根本沒能拉動半分。
他輕咳了一聲:怎麼搞的,難道不是用來打水的?
長夜與綠雷也走了過來。
“怎麼樣?”
長夜問九叔。
九叔苦著臉說:摸不清啊,青銅鏈根本拉不動。
長夜抓著青銅鏈晃了一下,井底傳來了咔咔聲,他說道:有吊環,下的東西應該很重,我們一起拉!
四人合力之下,青銅鏈沿著井圈發出了嚓嚓的聲音,緩緩被拉了起來,我們向後傾斜蹬著腿,九叔喊著號子:一二,一二,一二……
青銅鏈比井的深度要長一些,但最多也不過九米,沒一會兒,已經幾乎拉到頭了,只見井口一個綠油油的東西冒出了半截,從那樣子看,是青銅的,有三個足,露出了半截還有浮雕花紋,綠雷呲牙一笑:重器啊,好像是個青銅大鼎!
不過,我們拉著青銅鏈又往後退了幾步,發現卻並非是青銅鼎那麼簡單,這是一個造型奇特的怪東西,裡面還裝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