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自動讓開了一條道,眾人只見一個清瘦卻沉穩的少年步入了七星堂,後面的韓陽想拉都拉不住。
“雩兒,你怎麼說話了?你放心,有為師在,別人強求不了你。”玉權子一邊說一邊走到風舞雩身前,擋住玉樞子視線。
可這時,只聽一聲跪地聲,赫然只見風舞雩跪了下來,昂軀說道:“剛剛聽聞各位尊師親長因為我而針鋒相對,言辭亦趨激烈。我風舞雩不過一名孤兒,不知父母為誰,不知來自何方,只知道但凡我去了那裡,那裡便會遭遇不幸,或是兵災或是瘟疫或是地震。舞雩來此,乃是聽聞清萍湖翠微峰小流雲宗乃是一處修真成仙的地方,這裡肯定沒有兵災地震,不懼瘟疫,這裡的人也不會因為我而遭遇不幸。”
“但萬萬想不到,舞雩剛上七星堂,諸位尊師親長就因我而針鋒相對,甚至,甚至要大動干戈。舞雩不忍,倒不如讓我離去,免得傷了師父和師伯們的情誼。”
“風舞雩,你師父是誰?照我小流雲宗的慣例,你現在只是入門,還沒有師父呢!”玉樞子一聽到風舞雩喚玉權子師父,心裡就不高興。
“回稟師伯,玉權子正是我師父。適才師父帶我扁舟渡清萍湖,不幸受到大怪嬴魚的攻擊,玉權子師父為我斬斷嬴魚長牙,救我性命,他便是我師父。縱使我要離開小流雲宗,他也是我師父。舞雩雖然少不更事,但也知道,以誠待我者,我報之以心,師以心待我,我必不相負。”
“好,好,好,雩兒,你放心,只要你認我這個師父,就沒人敢把你趕出去。你快起來,待會兒我就帶你回翼山苑。”玉權子心中大受感動。
不僅玉權子,連玉璇子聽了都不禁讚道:“好一句“以誠待我者,我報之以心,師以心待我,我必不相負”,果真是不凡,怪不得他們兩人會為了你而爭吵。觀你氣息,就可知你乃修真之材,再聽你所言,更具名士風骨。玉樞師兄,風舞雩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地步了,你難道還想爭吵下去嗎?”
“師妹,這……”玉樞子的臉上不是對玉權子的不滿,卻是對風舞雩的惋惜,這樣的天才,若是拜到自己門下,那該是有多好!
“師兄,”玉璣子見事情有解決的餘地,即刻連上道:“雖說這風舞雩天賦極高,但也不見得就是那古往今來天地第一人,我看你清風苑的李宸心,就不會比他差,若兩人不負所望,屆時必然一時瑜亮,不就是一段佳話了?再說了,你們這樣一直爭吵下去,也不是個事兒,眾弟子可都看著呢!”
瑜亮,三年之後的四教論武時,確實出現了瑜亮之才,可惜卻沒有李宸心,不知那時的玉樞子是否又會為今日的退讓而感到後悔。
“這……”玉權子聽到玉璣子的勸阻,開始猶豫起來。良久,一擺衣袖,回到座位,嘆道:“也罷,也罷,倘若這事驚到了長風宗主清修,倒是我們做晚輩的不是了。師弟,隨你便吧……”
“嘿嘿……”玉權子收回天權劍,心中怡然樂然,連忙招了韓陽,又叮囑千萬次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眾弟子肅靜,此次本宗開山收錄弟子,共有八十七人透過。照本宗慣例,新進弟子需在這七星堂接受四苑首座挑選,以進入四苑中修行,現在就開始吧。”
小流雲宗衣著皆有規定,要麼是七星圖案,要麼則是清風、明月、江河、山峰圖案中的一種,新進弟子穿的還是原來的衣服,因此很好辨認。
遴選開始,眾人依次步入七星堂,堂上四苑首座,先是清風苑玉樞子點評一番,如果覺得是可造之材,就直接納入清風苑,若是覺得不適,便由臨江苑玉璣子選擇,如果還是看不上,則由翼山苑玉權子收納。
四苑中只有明月苑收納女弟子,因此若是有女弟子,則直接拜入明月苑。
風舞雩是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玉權子會為了自己和玉樞子在這七星堂上針鋒相對。這遴選就像是三人分吃一隻烤雞,第一人肯定把雞腿雞翅給撕了,第二人則會把雞胸雞背的肉吃了,而最後一人,只能吃雞脖子雞肋。
一次還好,次次這般,換了是誰都要急了。
“張月瑤!”
當長老報到張月瑤,人群中頓時驚呼了起來。
“好美啊!”
“嘖嘖,真是沒有想到,修行還能有這麼漂亮的女子……”
……
風舞雩還沒見到張月瑤是誰,就聽到了一片倒的讚美,周圍之人無不引項爭望。及至走出人群步入七星,風舞雩不禁也被迷住了。
白膚勝冬雪,兩眸明如星,烏髮垂如瀑,身材嬌嫰,臉頰鼓鼓的,一笑就露出了嬰兒肥,小家碧玉,卻讓所有人有一股衝動,衝動地要去保護她。就像是風中一朵嬌羞的水蓮花,任何一人就算只是瞥了眼,都不忍傷害她。
“弟子張月瑤,拜見師伯師父師叔。”張月瑤走上前,恭敬地行禮,不知又有多少弟子落了口水。
“嗯,不錯,觀她面骨,便知是塊璞玉,只可惜我清風苑全是男弟子,不然……”玉樞子讚歎之餘,不免又是可惜。
“怎麼?師兄說這話,是不是以後的清風苑也開始收錄女弟子了啊?”玉璇子不高興了,這玉樞子爭奪有資質弟子的行為早已有之,只不不曾想如今竟也想把觸角伸到明月苑,玉璇子哪能高興地起來?
“哦,不,師妹誤會了,為兄是替師妹高興啊。師兄跟你說句心裡話,剛剛那二十七名弟子,論資質,怕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張月瑤的,師妹可真是如獲至寶啊。”
“是嗎?”玉璇子語氣不饒人,又道:“真是委屈了兩位師弟了,剛剛的二十七名弟子,除了三名女弟子,其餘二十四人中,但凡是有點資質的,師兄你一個都不放過,到如今你已經收了二十三人,臨江苑收了一人,可玉權子師弟的翼山苑卻還是一人未進,師兄,你莫非是真打算把這七十一名男弟子盡數收了?”
玉璣子聽到這話,心中雖然氣憤,但是臉上還是笑著的,只不過笑的很勉強,反而是玉權子,獨自在哪裡舒眉順心,好像就算一個弟子也沒收到,都沒關係。
“哼!”玉樞子瞥了眼人群中的風舞雩,冷哼一聲。
經過玉璇子一說,玉樞子往後確實收斂了點。直到結束,八十七名弟子,十六名女弟子全部進入明月苑不說,清風苑共收二十七名弟子,有二十四名弟子進入臨江苑,剩下的二十名弟子則歸入翼山苑。
遴選結束,眾人依次迴歸本苑,玉權子又是跟韓陽叮囑了多遍,千萬要保護好風舞雩,不要讓他在山間迷了路。
等到玉樞子等人也要各自回去只是,玉權子卻攔下道:“師兄師姐,且慢行,師弟有一事,事關我小流雲宗,須向你們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