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並不新,它的新只是不同與我們。
離開監獄島已經一星期了,旅途中的人還在茫茫無際的大海上隨波逐流。沒有導航,更沒有指南針和羅盤。他們只能用最原始的太陽判定方向。
廣龍和一品蘭、雛玲、金老夫婦及小舉父楚楚,早已沒了出海時的激情。他們都漫無目的地張望,企圖能看到陸地。
金老夫婦靠在桅杆上閉目養神。廣龍擔心他們的身體能否承受長期的顛簸。一品蘭默默地坐在船頭,對遙遙無期的征途頗感無奈;雛玲則閒的無聊,不時戲耍著楚楚:比如趁其不備將它推下海。楚楚通常是一驚,在海里撲騰著爬上船,然後對著雛玲扮鬼臉。
廣龍躺在甲板上,望著湛藍的天空發呆,這種平靜的安逸有些不適應,心裡總想著出點什麼事才好。
他常常懷疑,出海是不是最正確的選擇,如果留在島上會怎樣?肯定不會有人來救他們的,他們沒有可用的通訊工具,周邊更沒有船經過的痕跡。現在想回去已然晚了,前路卻是茫茫無期。好比你爬了一半的山,總想著就此放棄,但是費半天勁不爬到頂總是心有不甘,直到登頂了心中才有那份成就感。
朝鸞現在怎麼樣了,他能否破解行屍蟲的秘密,他有沒有變成喪屍。當初沒想到,他也曾是黑桃黨的一員。還有喵喵,監獄島沒發現她的蹤跡,難不成和他們一樣出海了?
他們之中,當屬楚楚還保持興奮狀態。它時常攀上桅杆,站在最高點眺望,充當偵察員。它一望就是大半天,直到被雛玲喚下來。
廣龍和雛玲在閒來無事時,訓練楚楚簡單的指令動作。它似通人語,不但全都學會了,而且在主動的學習,其智力水平相當於5歲多的小孩子。楚楚的行為已經越來越像人,除了不會說話。一品蘭說,那是它體內的白球在發揮功效。
白球真有這麼神奇?
這天,雛玲又開始抱怨:“到底還要多久才能看見陸地?這海也太大了。”她看著一品蘭。
一品蘭解釋道:“不好說,新世界有太多我們未探索的,包括這片海域。”
雛玲反感道:“在我們的世界,可沒有如此空曠和死氣沉沉的大海。”提到死氣沉沉,的確在海里沒見到任何海洋生物。
金老笑道:“我們的世界也是如此的,別忘了才走了7天,能有多遠距離。地球可是有70%的水,在大海里迷失是經常的事。”
雛玲再次氣餒的低語道:“什麼新世界嘛,一點都不是我想的那樣。”
關於新世界,廣龍和雛玲都算新人。金老夫婦似乎瞭解一些。
金老精神不錯,饒有興致的道:“我們老兩口可是新世界的常客。對於我們來說,這地方有久違的感覺。嗯,就是那返璞歸真的親切。”
廣龍知道金老夫婦曾乘坐靈魂快車到過新世界,一個不是監獄島的美麗家園。至於他口中的返璞歸真,廣龍無法想象。
金老太也娓娓道來:“你們年輕人是不會懂得,新世界是我們長久來尋找的心中那份安寧。是值得我們入土為安的聖地。”
新世界有什麼美的?讓你們寧願捨棄自己的家鄉,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頤養天年。
“切,不就是我們的小山村嗎,遠離喧囂。”雛玲笑著,“果然是又破又窮的世界。”
金老夫婦笑笑不說話。
一品蘭轉過身來,向他們解釋道:“看來你們不理解什麼是返璞歸真。既然你們身在新世界,有權知道新世界的一切。”
新世界,廣龍莫名激動起來。在這個世界有賈思敏,還有揮之不去的黑桃黨。
他們都洗耳恭聽一品蘭的新世界觀。
新世界共分兩塊大陸,其中之一叫做幽冥大陸。它由幽冥國和其他附屬小國組成。在幽冥盛行矇昧主義之風:認為人類的罪惡都是文明和科技發展的結果。本著人類純真的生存延續,幽冥主張迴歸最原始的矇昧狀態。不發展科技、不外交,過閉關鎖國自給自足的生活。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活法,本無可厚非。但幽冥國有股“反~動”思潮,認為封閉是死路一條,想要發展必須引入先進的科學技術。這類耳目一新的思想得到部分民眾支援,反~動勢力越發龐大。於是他們決心建立新的王朝,對幽冥政權造成嚴重威脅。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和尊嚴,幽冥果斷派兵圍剿反~動勢力,就是後來的黑桃黨。
依一品蘭的說法,廣龍倒是贊同黑桃黨的政變。改革才是歷史發展的必然道路,一成不變的是最可怕。話說幽冥是典型的唯心主義思想,否定人類社會的發展規律。萬物皆是運動的,即使你沒有倒退而是原地踏步,也是落後的。
不過,黑桃黨有那麼單純嗎,僅僅為了社會的發展。特別是首領風華絕死後,黑桃黨元氣大傷,對未來的走向有何變化?
雛玲譏笑道:“返璞歸真,還有這麼落後的國家?居然過著原始人的生活,難怪你那樣窮酸相。”她本就對一品蘭有成見,如此可算報了仇。
的確,矇昧主義是迂腐、落後的思想。只是幽冥領導者統治無知民眾的工具。新世界和他們的世界真是大相徑庭。
一品蘭不怒反笑,“落後,是我們還是你們?你們自私的為了自己發展,破壞了生態平衡,每個人都淪為單調無趣的賺錢工具,有何意義?你們的空氣還適合生存嗎。”
總覺得那裡不對。廣龍聞了聞空氣中清新的味道欲言又止,竟然無法辯駁一品蘭。
雛玲氣道:“別給我講大道理!人生在世,哪有那麼多時間考慮別人的事,自己過的快活不留遺憾才對。賺更多的錢買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我願意。”
一品蘭冷笑道:“世上就是你這樣的人太多,才會亂套。”
雛玲爭辯道:“哼,你個老女人,封建思想。”
金老站起來阻止道:“別吵啦,你們掙出對錯有什麼意義。我們都是因不同目的而同舟共濟,難道因觀點不同就此分船嗎。這個世界,我們個體千差萬別,都不能破壞彼此客觀規律。既然存在就有道理。你們會逼羊吃肉嗎?還是因為飛蛾撲火而勸其放棄光明。”
雛玲一品蘭都不說話,但也彼此不服。她們不會拆船就此分道揚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