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的話,換到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足夠誅心,但魏晉唐絲毫不顯慌亂,緩緩開口道:
「陛下信得過奴才,才將朝中大小事務交由緝事廠打理,長公主莫非對此抱有異議?」
「陛下就是被你這等小人矇蔽了雙眼,才會是非不辨,黑白難明。」
皇帝沒想到自己躺著竟也能中招,略帶不悅道:
「晚月,你雖是朕的皇妹,但也無權對朝政指手畫腳,快快退下。」
女子聞言皺起眉,剛要開口,就聽旁邊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
「陛下,臣有事啟奏。」
「說。」皇帝沒好氣道。
「臣要參魏總管貪贓枉法營私舞弊、欺上瞞下陷害忠良,而今他還意圖謀反,這是臣寫的摺子,上面一樁樁一件件皆為實事。」
朝堂上死一般的寂靜,唯獨開口之人餘音經久不息,眾人轉頭望去,正是吏部尚書沉功德。
一些官員下意識挪動腳步遠離他,可仍有幾人堅定不移站在原地,眼中閃過果決後,紛紛上前一步道:
「臣等附議。」
此刻魏晉唐的臉色已然難看到了極點,龍椅上的皇帝也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最後招招手道:
「將摺子遞上。」
王晚月拿過沉功德手中奏摺,快步走上臺階將其交到對方手中,後者先是看了眼臉色泛青的大太監,而後展開奏摺,片刻後,沉聲開口:
「魏公公,這摺子上所講可是事實?」
「回……回陛下,奴才冤枉,定是女幹人誣告。」
「你看都沒看就說自己冤枉?」
魏晉唐撲通一聲跪倒,額頭緊貼地面道:
「陛下,奴才與沉大人有些過節,這些所謂的證據,想也知道是他憑空捏造的。」
皇帝捏著奏摺,臉上不見喜怒,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妹妹,疑惑道:
「接下來該怎麼處置?」
長公主聲音冰冷道:
「按王朝律例,先關入天牢,若審查明情況屬實,處以極刑。」
「哦,那就按長公主說的辦吧。」
王晚瑎將摺子隨意放到一旁,他口中一向忠誠有加的巨宦,竟連辯駁一聲都來不及,就被判了罪。
殿旁侍衛走上前欲進行擒拿,這時殿外響起一個跋扈的聲音:
「我看你們誰敢動?」
話音剛落,整齊腳步聲傳來,一道披堅戴甲的身影帶領百餘全副武裝的京扈衛走了進來。
那身影一步步朝中央皇位走去,沿途官員被京扈衛持械分至兩旁,有意圖阻止者,當即被一拳砸中腹部,身子立時弓成蝦米倒了下去。
見此情形,無人再敢妄動,唯有前方的沉功德皺眉開口道:
「恬兒,你這是要做什麼?」
「都這時候了還裝什麼傻,您不是都知道我身世了嗎?」
年輕人絲毫沒給對方面子,打了個手勢,頓時幾把刀同時架在他那位「父親」脖子上,臺階上方的皇帝身形微微有些發抖,擠出一絲笑容道:
「表哥,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誰和你開玩笑了,沒用的廢物。」
「你!」
年輕皇帝瞪大了雙眼,差點直接站起來,長公主一把將其按了回去,略微搖搖頭,開口道:
「恬王爺,你莫非要造反不成?」
「你倒是比這蠢皇帝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