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王柄權叫上樸問,二人提著一罈上好的女兒紅翻上房頂,打算對月而飲。
雖然樸問覺得一起去青樓喝花酒更應景,但礙於王柄權答應過嚴榮榮再不去那種地方,於是只能附庸風雅了。
“知道女兒紅的由來嗎?”
王柄權舉起酒杯,遙遙對月。
“不知道。”樸問給自己倒上一杯, 回答誠實。
王柄權放下酒杯,神色淡然,徐徐說到:
“據說在江南,每個女兒出生時,當爹的都會準備三罈子酒,封口深埋在後院桂花樹下,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到桂花樹下踏幾腳,彷彿踏幾腳心裡就會踏實一樣。
回頭望一望女兒,頭扎紅頭繩, 眉眼兒像極了清明時節的柳葉,一天比一天明媚。
待到閨女出嫁當天,也就是這女兒紅開封之日。”
樸問聽到此處,已經有些眼圈泛紅了,彷彿看到了月餅將來出嫁的場景,豈料王柄權這傢伙又加了一句:
“所以誰家的女兒紅年份越久,就說明他家姑娘越醜,而那些四五十年的陳釀,嘖嘖,簡直想都不敢想。”
“……”樸問第一次被王柄權整得無語了。
“師兄你說,我現在給月餅存上幾罈子女兒紅,還來不來得及?”
“我看懸,那丫頭長得水靈,指定大把人搶著要,估計你剛埋個兩三年就又得挖出來。”
“嘿嘿,那也挺好。”
“嘿嘿你個頭,你真要跟你們大汗搶女兒?”
樸問笑而不語, 仰起頭將杯中酒飲盡, 隨後眯眼回味,似乎那就是月餅的酒。
……
幾人所在的地方後半夜迎來了一場小雨,一場秋雨一場寒,雨水雖不大,但帶走了不少殘存的夏季餘熱。
清晨,一個小沙彌撐著雨傘走在溼漉漉的街上,剛開攤的小販見小和尚路過,叫住了他,然後送上兩個剛出籠的熱饅頭。
小和尚禮貌接過,唸叨了些祝福的佛語,心善攤主面露笑意。
這幅僧民和諧景象,在這中州之外,極為罕見。
……
王柄權早上剛起,就被客棧夥計告知有人在等他。
等他來到樓下大堂時,看見一個女子正坐在窗邊一張桌子旁,雙手撐起臉頰,一副極為無聊的樣子。
想必這位就是等自己的人了。
王柄權露出一絲笑容, 走到女子對面,一屁股坐了下來。
“蘇姑娘起得可真早。”
女子正是每七天堅持去叢摩院潑一次油漆的蘇巧巧。
蘇巧巧看了王柄權一眼, 隨即嘆了口氣, 並未開口,繼續靜靜發起呆來。
見對方不搭理自己,王柄權不禁有些尷尬,沒話找話道:
“天冷了,到了該穿秋褲的時候了。”
“……”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
王柄權見狀訕訕一笑,對方的來意他自然清楚,有關遺物一事,王柄權也問過叢摩院的年輕住持,可惜得到的答案依舊是未曾尋到。
王柄權露出一絲苦笑,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