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兒,你就彆氣你爹了,那姓蘇的女子有什麼好的,比得上知書達禮的知縣千金?”
這時,一直未作聲的餘母發話了,孩子是當孃的心頭肉,可這心頭肉,讓老兩口太不省心了。
餘木聞言神情一凝,正色道:
“娘,知縣千金固然好,但孩兒不喜歡,蘇巧巧雖然是個飛賊,但孩兒就是喜歡,這理由,夠不夠?”
“……”
本就沒讀過什麼書的餘母,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一旁的餘父卻是冷哼一聲,說到:
“歪道理一大堆,也沒見你讀出個功名來。”
“爹,此言差矣,讀書本就為了開闊眼界陶冶情操,若是一心圖功名,那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麼大成就了。”
“哼,荒唐,入朝為官都不算成就,那什麼是成就?我看你這輩子就這麼大出息了,趕明我就找黃知縣商量一下,讓你進縣衙當個小吏什麼的。”
“爹,你懂我的,阿諛奉承這種事向來不適合我,最適合我的還是……娶蘇巧巧。”
“你!”
餘功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以為對方已經把這茬給忘了。
豈料餘木嘿嘿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少有的精明,“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轉移話頭,告訴你,吃過一次虧得事我不會再犯了。”
餘木說完,很應景地掏出一把摺扇,唰地展開,輕輕搖動起來,配合著俊朗的長相,頗有幾分成竹於胸的味道。
然而實際情況是,這已經不知道是餘功閱第多少次轉移話茬了,之前每每都會成功,唯有今天被看穿了。
餘功閱皺起眉頭,心想這屢試不爽的奇招怎麼今天不管用了,看來下一次要換個法子了。
正在他思考之際,卻聽餘木再次開口:
“爹,你也不要一直對偷盜持有偏見,竊鉤者誅,竊國者侯,飛賊之所以為世人所不齒,只不過是偷得不夠大而已。”
餘功閱面露茫然,他一直視兒子的話為歪理,可今日這話,怎麼聽著有那麼點道理。
見自家老頭子快被兒子說服了,餘母連忙插嘴道:
“木兒啊,你可以不聽你爹的,那你能不能聽娘一句勸,別和那蘇姑娘再有什麼瓜葛了,咱不管她竊啥,總歸是不對的。
你好好想想,之前就是因為她,你被綁在柱子上活活抽了一個時辰……”
餘母不提這茬還好,她一提這個,餘木的神色立馬變得奇怪起來。
“娘,當初若不是你在旁邊喊‘使勁打,打輕了他不長記性’,我爹至於下死手?那根自太爺爺傳下來的家法,至於被抽斷?”
“……”餘母一時語塞,但隨即就反應過來了,“木兒啊,打在兒心,疼在娘心,你可知事後為娘胸口疼了多久嗎?”
餘木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親孃,他可太瞭解自己的孃親了,這位自關東而來的女子,最是嫉惡如仇,對於蘇巧巧一事,也是最不能忍。
當初要不是自己親爹攔著,恐怕老孃要親自操著擀麵杖招呼自己這個“不孝子”了。
餘母見自己慈母的形象說不動兒子,也就放棄了表演,直截了當說道:
“你若是敢將那蘇姓女子娶到家中,我打斷你的腿。”
父子二人聞言皆一激靈。
……
餘木垂頭喪氣地返回房間,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看樣子這事一時半會是沒戲了。”
就在嘆息之際,一個人影從房樑上倒垂而下,輕聲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