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對方是一個為了一飯之恩都可以捨命報答的人,絕對幹不出忘恩負義的事來。
至少,自己在這裡不會有性命之憂,這也是他敢孤身闖入敵方大營的倚仗。
果然,薛康接下來的話驗證了王柄權的猜想:
“薛某不是欠人情之人,說出你的條件。”
“很簡單,我想請薛堂主幫我殺一個人。”
“殺誰?”
“貴幫幫主,樂圖。”
王柄權一字一句地說出,絲毫不理會對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薛康雖然料到了對方的話,但沒想到他真的敢說出來。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應該知道,在自己面前說出這種話,無疑是自尋死路。
但正如對方所說,他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他沒法僅憑一句話就殺了對方,殺了一個對他有恩之人。
“最好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薛康眯縫起雙眼,其內隱隱透著殺氣。
一旁的苗靈看來不由得一陣心驚,她太瞭解自己的哥哥了,他如今的神情,是真地動了殺心。
面對殺氣騰騰的薛康,王柄權卻依舊熟視無睹,繼續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薛堂主大可不必如此,你現在給我機會,說明你在猶豫,你猶豫,就說明你確實有這個想法,你所有的藉口,不過是在掩飾,掩飾你內心大逆不道的想法!”
王柄權語出驚人,一旁的苗靈聽了更是直接捂住了眼睛,這傢伙分明就是在作死的邊緣來回橫跳,邊跳還邊說“來殺我呀混蛋”。
果然,對面薛康在聽到王柄權的話語後,瞬間脖子青筋暴起,他的眼睛也不自覺地瞥到了一旁的刀架上,那上面放著的,正是他的武器。
不知道是不是房間內燈光太暗的緣故,王柄權如同瞎了一樣,只見他直接從懷中拿出一把摺扇,隨即“唰”地一聲開啟,不急不緩的繼續說道:
“恕在下無理,剛才鄙人所說的,只不過是在試探,薛堂主千萬別往心裡去。”
他這話看似是在賠罪,可絲毫沒有認錯的態度。
薛康此時在努力抑制住怒火,就在剛剛,他的眼神無意間瞥到了苗靈擔憂的神色後,他就明白了,她不想讓眼前這人死。
“你想試探什麼?”薛康繼續沉聲問道。
“試探薛堂主是否真如我猜測中那樣,真的不會對恩人出手。”
“別再說廢話了,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但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
“不著急。”
王柄權一邊說著,一邊竟自顧自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給薛堂主講個故事吧。”
王柄權抬頭看了眼薛康,隨即自顧自地講了下去:
“曾經有一位抗倭義士,在家鄉受到侵犯時,他毅然決然地站了出來,帶領著手下幾百人,與倭寇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雖然並沒有人讓他這麼做,但他還是做了,他要保護自己的家鄉。
在這場戰鬥中,他收留了許多因戰事而無家可歸的孤兒,並在其中挑選了幾位收為了義子。
倭寇被趕走後,他又做回了走私的營生,可惜那年頭,官府查得嚴,走私並不好乾,於是他便將手伸到了商人那裡,成了一個收保護費的水匪。
但收保護費那幾個錢,哪裡夠他養活幾百號弟兄,於是漸漸地,他放棄了底線,做了一名徹頭徹尾的水匪——打劫擄掠,無惡不作。
後來,或是權力的薰陶,或是利益的驅使,他漸漸集結了自己的武裝,人數也由最初的幾百人,增加到了近三千人,就連當地的官府,也無法與之對抗。
此人也由最初的心存善念,到了惡貫滿盈。
他年輕時收的那些義子,也成了他為非作歹的工具。
直到有一天,其中一位,被當成了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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