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義父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不等王柄權說完,薛康就出言打斷。
“我胡說?這些年你看得少了嗎?還是說,苗靈遇害一事,你就絲毫沒有懷疑?”
王柄權一句話,直接懟得對方啞口無言。
薛康怎會沒有懷疑,這些年,他一步步見證了水寇幫的壯大, 也見證了樂圖,一次更勝一次的獨斷專行。
這些年不說外人,就是自家兄弟,又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
他猶記得有一位複姓諸葛的賬房先生,只因被樂圖懷疑私吞幫派錢財,就被其剖腹挖心,然後扔到江裡餵魚了。
當時那位諸葛先生直到死, 也沒承認。
後來新賬房進行復驗,發現只不過是當初算錯了一筆賬,才導致銀子沒對上。
像這類事,這些年已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
……
“我王朝軍的一批火銃,不知何時被你們劫了去,你們的樂圖幫主,正是用這批火銃來射殺苗靈的,那批火銃,我想現在應該還藏在貴幫某處,薛堂主若是不信,自可親自前去查證。”
王柄權說到此處,停下話頭,然後給自己倒上一杯茶,開始飲了起來。
帳篷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薛康粗壯的喘氣聲。
言盡於此,王柄權不打算再逼他些什麼, 其實他此次來也是在賭。
賭薛康的為人,賭他和苗靈的感情,以及賭樂圖究竟有多不得人心。
三局,必須三勝。
但凡其中有一個他賭輸了,那便是滿盤皆輸,甚至連他自己的小命,也會留在這裡。
沒了修為加身,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的趙之逸了。再者說來,他若真有那本事,大可直接去不遠處的營長中,取了樂圖的人頭,也就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費口舌了。
如今看似悠然自得在品茶,其實他後背早就溼透了,剛才之所以坐下,也是怕腿抖被對面瞧出來。
終於,在王柄權幹了三杯茶,緊張得都快尿褲子時,薛康終於開口了:
“你的計劃是什麼?”
輕輕放下茶杯,王柄權依舊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開口道:
“我們之前派出了報信隊伍, 生死未知,就算他們僥倖送出了訊息,援軍也不知何時會到。
但無論如何,明日午時,我們將會開啟城門,發起總攻,我希望薛堂主,可以在這之前,搞定那些火銃。如果方便,最好還能搞定樂圖。”
“你就不怕我將你們的計劃稟告義父?”
“無所謂,我們終究是要拼死一搏,我們是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去劫掠百姓地。”
說完,王柄權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營帳。
“不會眼睜睜地看著……”
薛康呢喃著,王柄權的話讓他想起了年輕時的樂圖。
那時薛康在對方嘴裡,也聽到過類似的話語。
……
次日,晌午。
站於城樓之上的王柄權儼然已經一身甲冑,在旁人看來,確有幾分神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