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就饒了我這條小命吧!”
“我可聽說了,那劍冢裡的劍奴,一個個都跟活閻王似的,凶神惡煞,脾氣古怪得很!”
“動不動就拔劍砍人,血流成河!”
“我這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他們那些明晃晃、冷冰冰的鐵疙瘩隨便戳一下!”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滿臉後怕。
“再說了,那些亮閃閃的玩意兒,看著就瘮得慌,我……我害怕!”
那副膽小如鼠、畏刀避劍的慫樣,簡直是刻進了骨子裡,演得入木三分。
徐鳳年看著他這沒出息的樣子,被氣得是又好氣又好笑。
最終,他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罷了,這三弟是指望不上了。
他獨自一人,帶著缺門牙的老黃,意氣風發地踏上了前往吳家劍冢的路途。
只是,徐鳳年並不知道。
在他離開王府後不久,一道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身影,如同沒有重量的柳絮,悄無聲息地綴了上去,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行至劍閣地界,山勢愈發險峻起來。
群峰如聚攏的龍身,蜿蜒盤踞,劍閣便坐落於那高昂的龍首之處,於雲端之上,俯瞰著蒼茫遼闊的大地。
此地常年雲霧繚繞,山風凜冽,更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神秘與肅殺之氣。
不巧,天公不作美。
方至山腳,原本只是陰沉晦暗的天空,驟然間風起雲湧。
豆大的雨點毫無徵兆地噼裡啪啦砸落下來,密集如鼓點。
轉瞬之間,便已是瓢潑之勢,天地間一片白茫茫。
山路本就崎嶇溼滑,暴雨傾盆之下,更是泥濘不堪,行走艱難。
徐鳳年一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雨困住,只能暫時躲進一處簡陋破敗的山亭避雨,看著眼前如同水簾般的雨幕,年輕的世子臉上不由得顯出幾分焦躁。
而此刻,在距離他們不算太遠的一處陡峭山壁旁,另一道身影卻顯得“狼狽”不堪。
“哎呀!”
一聲短促的驚呼,伴隨著腳下碎石簌簌滾落的聲音。
只見一個穿著普通布衣,臉上沾滿了泥水,顯得有些落魄的年輕人,似乎是為了看清前路,腳下猛地一個“趔趄”。
身形頓時失去平衡,竟控制不住地朝著懸崖下方直直滑去!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