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棄?那怎麼可能?”
“皇祖父,靳氏被寧寶祺害得身虛體弱,她何罪之有?不如讓她離開吧。”
秦步琛皺眉,“她是秦聿煦原配,不勸著夫君走正路,這就是罪,就該在秦氏祖陵請罪。”
“皇祖父,您這話太牽強。秦聿煦行事無狀,何曾與正妻相商?若說他不走正路原配就該受罰,那麼,做父母的不是更該受罰嗎?教導兒女的責任是父母的,沒聽說做妻子的還有教導夫君之責。”
“你……老子是說勸誡!”
“勸誡?那也要知道才行啊!再說了,秦聿煦被個奶孃迷了心神,那是原配能管的嗎?不如放出海捕令,抓住息妍,讓她來承擔這個責任。”
“而且,你們把罪過強加在他人身上,難道不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些?你們想安慰自己,說秦聿煦其實很孝順,只是被人教唆了,否則,覺得不會做出弒父害兄的事。反正是你們的嫡次子,他肯定沒錯,那麼,不如請回來,讓他坐了這天下。當初,就不該攆他下臺嘛。”
秦恪的話如巴掌,打在秦步琛臉上生疼,那孩子,本以為是個好的,可狼心狗肺,還弄了個玄清害他,死不足惜!
“你媳婦兒讓你來的吧?哼,耳根軟的東西。”
“他們打小認識,她一直說靳氏是個多才多藝溫柔善良的,完全是被我們秦家誤了。給她自由,讓她為秦聿煦陪上一輩子,真的不該。而且,我們還背上了罪過,佛祖也會怪罪的。”
“呸!”
秦步琛氣惱地啐他,他嘿嘿笑,還遞上錦帕:“這是你孫媳婦兒剛做好的,孝敬您了。”
說起來,秦步琛對秦恪的關愛絕對超過秦聿暉,所以,秦步琛也相信秦恪所說的話,絕對不僅是為了靳敏兒好。
“罷了,皇陵待久了,那就是活死人,送秦聿煦過去,不過安你皇祖母的心。還說要像寧盛樑那般捨得,一轉眼就忘記了,捨得捨得,該放下的就放下,唉!”
太上皇點了頭,又由他親自去知會太后,秦聿暉下了旨,兩日後靳敏兒就悄悄回了京。
寧寶昕將她安置在宜居巷,看她這般形貌,很是心疼。
原本,她的人生應該只有富貴吧?
“民婦見過王妃殿下。”
“靳姐姐,你一定要這樣嗎?”
靳敏兒笑了,憔悴的容顏露出一絲豔麗。
“謝謝你。”
“靳家……”
“我不會回去的,賣過一次,再回去等他們賣嗎?我娘真心心疼我,可人微力弱,我就不湊上去了。”
“靳姐姐,我們馬上回西北,你要不要跟我們走?西北民風彪悍,你就說是寡婦好了,絕對沒人看不起你。知道我奶孃童媽媽嗎?嫁了人還生了孩子,可幸福了。”
“童媽媽?我見過的,你說她曾經是秀才妻呢。”
“所以,要去嗎?”
“要。現在我孤身一人,哪兒都可以為家,你這大樹,我肯定要靠好了。”
寶昕覺得,那個未嫁的靳姐姐又回來了,笑得如同絢爛的春花。
寶昕重情,希望自己看得入眼的人能幸福,也願意出手幫他們得到幸福,秦恪愛她的善良,只要她不是沒有底限的善良。
雖然再三保密,可靳敏兒被休棄的事還是傳了開來,沒人嘲笑她,倒是認為她又福氣,這樣都能脫身。
靳家不知道她住在京城,倒是靳夫人偷偷去見了女兒一次,看著女兒如同行屍一般的樣貌,靳夫人痛哭流涕。
“娘,我要跟燕王妃他們走,您不會攔著我的,對吧?”
“苦命的兒啊!要不,跟娘回去吧?你哥哥他們也會幫著你的。”
靳敏兒搖頭,她無家可歸了。
“娘,您別攔我,否則,女兒會恨你。女兒死裡逃生,只想活下去,不想再做誰的棋子,求求您,放過女兒,就當沒生過女兒,好嗎?”
靳夫人掩面痛哭,她不是那個意思啊!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被皇室這樣的金光蒙了眼,讓你受苦受罪,誰知道秦聿煦如此不堪!兒啊,娘……不攔你,你去做你喜歡的事吧。只有一點,若燕王妃他們換地方,你得跟著,這樣娘才放心,不用擔心你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