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嬸叮囑過寶昕,她的早飯可以分給其他人,廚房會給她留一份專用早餐。吃食上,匪窩倒是還算寬鬆,而身為廚房總管,若不能為辛苦做事的廚房同事謀取點福利,那豈不是太無用?
寶昕暗想:別看是匪窩,也深諳“想要馬兒跑得快,得讓馬兒吃夠草”的道理。
想起雪夜那些說不上功夫多好,卻不斷上前送死的黑衣人,他們就是餵飽的馬兒吧。
雖然現在混合在深坑裡漚肥,當時他們一定是心甘情願的。
“大哥,這份早餐你們分了,得吃飽才能讓身體好起來,多多嬸讓我去廚房用。”
一日有三餐,早餐稍微少些,中午多些豐盛些,晚上比早晨略多。
可簡小哥正長身體,劉大哥與曾大哥人高馬大的,根本不夠,就算寶昕每晚多帶些回來,想來他們也吃不飽。
能有六七成飽就不錯了。
劉木根的傷還未痊癒,到營地大夫那裡,也不曾用好藥,只說過些日子就會好。
冬日裡傷口癒合慢,劉木根行動間總會受到影響,感覺腦子也比以前慢了。
驟然聽見寶昕的話,劉木根壓根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才接過寶昕的大碗,將吃食分給了曾大哥和簡小哥:“你們多吃點,我這些夠了。”
簡小哥想給他,他擺手,徑自回身坐到寶昕身邊,心不在焉地吃著菜肉亂燉,劉木根眉頭緊蹙,若有所思。
“弟弟,昨天在廚房是不是不開心?”
寶昕抬頭:“呃?沒有啊,挺好的。”
“以前,你總是會與我們說說話,精神很好的樣子。昨天晚上你很沉默,端回來的肉也沒吃。而且,我知道你沒睡著,只是不想說話,對嗎?”
寶昕小臉微燙,這人……怎麼能這樣當面打臉?!
豎起食指在唇間“噓”了一聲,孃的,別這麼大聲嘛,丟人死了。
“不是那樣的,我昨天洗浴了,很放鬆,回來只想睡覺,嬸子們很照顧我的。特別是多多嬸,手藝好,又大方。你們吃那紅燒肉,好吃嗎?”
寶昕巧妙地轉移話題。也是寶昕心虛,其實劉木根聲音很輕,可她總覺得一屋子的人都聽見了。
“很不錯。多多嬸來這裡前,家裡開酒樓的?”
呃……
寶昕咬唇搖頭,不知道啊。
她老是安排別人,為什麼送到口的訊息她也不知道順便打探,笨死了。
既然多多嬸跟大夫人關係不錯,肯定常到大夫人那裡去。而且她已經來了兩年,想來,看見的或者隨意聽見的,能有不少有用的。
劉木根看她一臉懊惱樣,眼裡帶笑,搖了搖頭,將碗筷收拾了,放到特定的地方:“弟弟,相信我,我沒惡意,也絕對不會害你。我承認在船上拿了你的飯不對,有點無恥,畢竟你還那麼小……大哥向你道歉。”
寶昕搖頭:“大哥,我真沒怪你,那時我沒胃口,你不吃也是浪費。我只希望大哥說的無惡意不會害我發自內心,除此之外都是小事。”
“我保證,我發誓。”劉木根嚴肅看著寶昕,眼裡全是認真。
寶昕放鬆下來,很高興,點點頭,總算還是好人多。
肖娘子那樣的,還有嚴大哥那樣的,她都接受了,再接受劉木根,也沒什麼為難的。
近日風大雪大,肖娘子將嚴明送來的新布襖改小給寶昕穿,長度能到腳踝,腰間加了束帶,總算可以抵擋寒風。
肖娘子又用剩下的棉襖做了棉靴,將就縫在現在的鞋上,可寶昕還是長了凍瘡。
“這可怎麼辦?聽說一年長凍瘡年年長。”
多多嬸不以為然:“沒事兒,下個冬季好好養護,一年不長,以後就不會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