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旅店房間的木門被“撞”開。
雖說是撞,但事實上是有用鑰匙開啟門鎖的,只是推門時的力氣格外大,門扉被巨大的力推倒在牆面上,發出明顯的反彈聲音。
“回來了?”黛芙妮正在教導赫拉怎麼書寫大陸通用語的文字,回頭便看見霍奇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外,不禁皺起眉頭,“怎麼溼成這個樣子?”
此時霍奇就像是被澆了一整盆水,雖然厚重的大衣看不出打溼的痕跡,但他的頭髮以及臉龐都佈滿了水痕。
或者說,汗痕。
他的整個身體都處於劇烈出汗的狀態。
他扶著門框,極為認真地看著黛芙妮:“我們走吧。”
“嗯?”黛芙妮顯然沒能明白他話語的含義。
“我們離開石頭堡,隨便去哪兒都可以。”
黛芙妮驚訝地說道:“現在可是寒潮期。”
“是,不過寒潮期並沒有封鎖城門的慣例,雖然麻煩了些,但還是能夠出城的。”
黛芙妮想了想:“我能問一句為什麼嗎?”
霍奇露出苦澀的笑容:“最好不要。”
他相信了那個女人所說的忠告,雖然從出現到消失,女人都伴隨著詭異和危險的氣息,但在直覺的牽引下,他卻奇蹟般地相信了女人最後留下的話,認為關於這點,她並沒有說謊。
或者說,沒有說謊的必要。
很矛盾,沒有任何理由,但他就是相信。
“好吧,那我就不問。”黛芙妮點點頭,牽著赫拉的手,走到床邊開始收拾起行裝。
作為同伴,她實在是再完美不過的選擇,不多問,只留近乎無條件的信任,與她相處根本就沒有發火的可能,從始至終都處於身心極為舒服的狀態。
他也走過去準備幫忙收拾。
沉悶的鐘聲自窗戶的縫隙傳到他們的耳中。
咚——咚——咚。
恰好三聲。
霍奇的臉色暗沉,赫拉茫然地擺著頭,而黛芙妮則是頗為無奈地攤開雙手:“看來走不成了。”
各個城市鳴鐘的含義未必相同,比如在瑟蘭鳴鐘一聲是賀婚,而在石頭堡,鳴鐘一聲卻是哀喪。
但也有例外,整個大陸所有的城市,鳴鐘三聲的含義都是相同的。
即進入全城戒嚴。
而這意味著城外的人進不來,城內的人也出不去。
……
鄧巴站在下城區軍營大門的位置,看著營地裡橫七豎八歪倒在地面的屍體,臉色沉得像是夜幕一角,手緊緊捏合成拳頭,身體微微顫抖,無可抑制的情緒四處蔓延。
這讓站在他身後的幾名將領膽戰心驚起來,他們能夠感受到來自這位小個子大人歇斯底里的憤怒,即便他們每人都比鄧巴高處不止一個頭,身體也明顯壯碩,但面臨鄧巴的怒火,他們仍然感受到磅礴的壓力,身體微微彎曲,簡直快直立不起來。
在將領們快要承受不住長久的沉默所帶來的緊張時,鄧巴卻悄然鬆開的拳頭,隨著這個動作,環繞在他身周的壓迫感終於消失。
“洛克貝爾醫生是我認識的最優秀的人,他見證了我的出生,我卻只能見證他的死亡。”
“令人遺憾……”站在他身旁的索錫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