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明後天這風就應該消停了。”
船長抬頭看著背靠的航向旗,在冬日的陽光照耀下,能夠清晰地看出旗面飄舞的力度,相對於之前幾天,顯然已經穩定了不少,看來這持續多日的魔鬼風終於要消停了。
“不過小哥你還真是問得勤快呢,就這麼急著去逆風港?”
船長還是叼著熟悉的紫絨草杆,在大海上航行是很漫長的過程,常與海洋作伴的人多少都會形成些自有的排憂解悶習慣,比如抽抽罌粟葉之類的,不過他嫌那味太重,又貴,聽同行說還容易上癮,但嘴裡沒點東西總是不踏實,這才養成了叼草杆的獨特習慣,甚至就這個動作也有講究,唯有紫絨草的草杆叼起來沒什麼異味兒。
霍奇笑著說:“有個朋友住在那,很久不見了,挺想念他的。”
“這樣啊。”船長像是過來人那樣點點頭,“小哥是個念舊的人,現在這樣的人吶越來越少啦。”
說完後,他又凝皺起眉頭,招呼霍奇湊過頭來,悄悄對他說道:“不過小哥,你得做些心理準備,我聽說現在逆風港那塊兒不踏實,要是你朋友出了什麼事,到時候你可別太難過。”
霍奇說有朋友住在逆風港只是隨口編的,他當然不會隨隨便便地將真正的目的地告訴給素未相識的船長,即便這人看上去挺不錯,但這樣的世道,即便明知對方是個不錯的人,也儘量別告訴他太多,這對自己以及對方都有好處。
但瞧著船長這模樣,倒真有些把霍奇的好奇勁勾起來:“逆風港不踏實,出了什麼事?”
船長想了想,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畢竟逆風港這趟路我也半年沒跑過了,你應該知道逆風港主營的是販賣奴隸的生意吧,據說啊就這幾個月,不知從哪冒出個自稱「奴隸之王」的傢伙,到處煽動奴隸,聽說已經死了好幾個奴隸主,而且還波及了些平民,哎……希望你的朋友不會有事。”
“希望吧。”霍奇應景地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問道,“這風確定快要正常了吧?”
“錯不了!”船長猛拍幾下大腿,豪邁地保證道:“看風這事,我熟。”
……
“嚏!”
霍奇是被冷醒的,沒有關嚴實的窗縫中透進嚴寒的風流,撲打在他臉頰上,讓他從睡夢中醒來,不由自主地裹了裹衣服,大腦還未完全醒轉過來,向四周打望的眼神中充滿茫然。
奇怪,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醒過來,他可不記得自己有起夜的習慣。
難道是因為魔鬼風已經在昨天趨於平穩,今日就可以搭上帆船駛往
等等……透進來的風為什麼會這麼冷,相比與昨夜,反差未必太大了些。
他心中忽然跳出不詳的預感,這使得他徹底清醒過來,急急忙忙地跑向窗邊,將窗戶拉開向外探去,想要印證那個預感。
剛將窗戶拉開,一陣凜冽刺骨的寒流直接擊中了他,甚至連睜眼的力氣都快沒有,被吹拂最嚴重的臉頰簡直像是凍成一張鐵餅似的僵硬。
他吃力地探出頭,看向仍未完全明亮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