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很剋制,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沈妙言睜著圓圓的水眸,下意識地想要回避這個吻。
君舒影似是察覺到她的抗拒,於是緊緊固定住她的腦袋,不容她拒絕。
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放肆,只是在淺嘗輒止後,舔了舔她的唇瓣,鬆開了對她的桎梏。
沈妙言坐起身,低垂著眼簾,下意識地抬袖擦了擦唇瓣。
君舒影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輕笑了聲,伸出細長指尖按在她柔嫩的唇瓣上,“小妙妙就這般嫌棄我嗎?真叫我傷心。”
沈妙言推開他的手,淡淡道:“我說過,還沒有準備好。”
君舒影捻了捻殘留著她甜香的手指,“那我等著就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你大約終有放下他的那一天吧?”
沈妙言低下腦袋,無言以對。
另一頂大帳中。
君子佩把梳妝檯上的妝奩胭脂等全部掃落在地,狠狠拽著厲修然的衣襟,哭訴出聲:“你是不是為了讓沈妙言逃出來,才願意娶我的?!你嫌棄我醜,是不是?!”
厲修然垂眸看著她,唇角輕勾,“公主這是怎麼了?”
“那你為什麼不碰我?!這一個月你都沒有碰我,你根本不喜歡我!”
君子佩崩潰大喊,轉身奔到床榻上,捂臉大哭起來。
厲修然望著她蓬頭垢面、歇斯底里的模樣,唇角的笑容淡了些。
他知曉他的公主曾受過的傷害。
從前的二公主,驕傲,尊貴,不可一世。
可如今的二公主,在遭受過拓跋烈和謝昭的凌虐之後,變得敏感而自卑。
身上的外傷尚可癒合,這種內心的痛苦,又要怎樣才能癒合呢?
他在心底輕嘆一聲,在床榻邊坐了,輕撫過她的長髮,溫聲道:“有些東西,我想留在新婚之夜。”
君子佩的哭聲頓了頓,從指縫中狐疑地望向他。
厲修然輕輕掰開她的手,拿了乾淨的溼帕,替她仔細把臉擦乾淨。
君子佩有些哽咽,“你真的不是為了沈妙言才娶我的?你從前可是做過她的皇夫。”
“我認識二公主,比認識她早得多。”
厲修然滿不在乎地回答著,把帕子扔進水盆裡,又拿過梳子,仔細給她梳理起如雲長髮。
君子佩在他溫柔的動作中,哭聲漸止。
她低垂著通紅的眼眸,輕輕吸了下鼻子。
她這半生未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兒,老天爺沒有道理叫她遇見的男人都是渣滓。
思及此,她將腦袋輕輕靠在厲修然的肩上,睏意來襲,有些疲憊地睡了去。
厲修然望著她臉上那縱橫交錯的疤痕,桃花眼底掠過心疼,從袖袋裡取了玉露膏,動作極輕地給她敷在臉上的疤痕處。
第二日,天還未亮,休整好的隊伍就重新出發了。
他們在清晨時分抵達了雪城外的官道上。
此時,細雪已停。
騎在馬上的沈妙言抬頭望去,只見這座千年都城屹立在不遠處,宏偉而巨大。
號角聲響徹四野。
古樸的城門慢慢開啟,一匹健壯的棗紅色小馬駒,率先從裡面一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