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回到長歡宮,還未來得及見念念,就被嫿兒攔下,面無表情道:“我家娘娘請你過去。”
沈妙言倒也正想與徐思嬌把話說開,於是沒有推辭,跟著她朝寢殿而去。
寢殿內,徐思嬌著宮裝,正坐在圓桌旁喝茶。
她抬眸瞥了眼沈妙言,冷聲道:“好一個狐媚子,居然哄著皇上去了別的地方,連著兩日兩夜,不曾回宮!”
沈妙言在她對面坐了,挽袖給自己斟了杯茶,唇角噙起淺淺的弧度,“怎的一回宮,徐賢妃就似換了個人?你又不喜歡他,何必管他與我去了哪兒?”
徐思嬌面上迅速掠過一抹尬色,又很快恢復如常:“他是皇上,本宮自然愛慕於他!”
沈妙言呷了口茶,“我來見你,不過是為了告訴你,你姐姐當初為何而死。”
“哼,我姐姐就是被你害死的!”徐思嬌抬起下巴,眼睛裡都是恨意,“她好好的進宮,從未惹事,可你卻因為她的才情品貌,心生嫉妒,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當真可惡至極!”
“錯了。”沈妙言歪頭,“這番緣由,大約是徐政德告訴你的吧?你若有興趣,我倒是可以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你。”
徐思嬌斜睨著她。
沈妙言撣了撣衣袖,把當初徐思琪是如何利用那肺癆病人害她之事,原原本本和盤托出。
“不可能!”
她說完,徐思嬌小臉上滿是怒意,直接拍案而起,“我姐姐最是良善不過,從前在賀蘭山時,連小羊羔也捨不得殺,怎麼可能害你?!”
沈妙言輕笑,琥珀色瞳孔透著被歲月浸潤過的平靜,“身為過來人,我今兒教你一件事,這世間,變化最大的,從來都是人。你的姐姐,早已不是過去那個與你一同牧羊賀蘭山腳的姑娘。你若不信,可以去冷宮中,細細詢問那位老嬤嬤。整件事,她都目睹在眼裡。”
她說完,起身,淡漠離開。
徐思嬌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圓墩上,略帶英氣的雙眉,深深蹙在一起。
她的姐姐是世上最溫柔的姑娘,怎麼可能會想出那種陰毒的法子去害人呢?
定是沈妙言騙她,定是她騙她!
她用雙手抱住腦袋,小臉上皆是痛苦。
而沈妙言剛回到念念居住的宮殿,卻見殿中空空。
福公公守在殿裡,見她進來,恭敬笑道:“沈姑娘,皇上有旨,命小太子殿下搬回東宮,又命您還住到乾元宮。”
沈妙言自知拗不過君天瀾,於是也不反抗,抬步跟著福公公回了乾元宮。
瓊林宴設在三日後。
這日,天風清潤,春陽和煦。
瓊林苑中,精緻怡人。
連澈負責這次宴會的秩序,各個角落都佈置了他手底下的禁衛軍。
他穿火色錦袍,抱著一柄長劍,正懶懶倚著棵大樹乘涼。
園中早設了數桌宴席,五十名新科進士身著錦衣魚貫而入,個個兒滿臉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