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個少年臨死前,贈給她的東西,說是能保平安。
白嫩的面龐浮起冷冷的笑,她猛地攥緊那顆烈焰珠,若這些凡物果真能保平安,他又怎會離世?!
都是哄騙人的東西……
她閉上眼睛,淚珠從睫毛間隙滾出,滴落到手中,順著手指縫隙,緩緩滲進烈焰珠裡。
暮春的陽光,書房盛開的牡丹,在此刻盡皆顯得蒼白,悲涼。
厲王府前院。
大書房內,只有君天瀾與顧欽原兩人。
顧欽原身著白衣,跪在君天瀾面前,俊秀的面容透出狠厲,“是我下令又如何?他活著,對錶兄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只有他死,表兄才能順理成章接手洛陽的一切。”
君天瀾端坐在太師椅上,面容冷峻如冰,“我父皇揹負著弒父殺兄的罪孽,每日每夜活在痛苦中。欽原是希望,我也走上和他一樣的道路嗎?我想得到這天下,但並不想透過極致殘酷的手段來得到。欽原,我是有血肉靈魂的人。”
“從前,表兄絕不會與我討論手段問題。”顧欽原抬眸同他對視,“是因為沈妙言?因為他,表兄開始心軟了?我早就說過,她不該留在表兄身邊。”
顧欽原的固執冷硬令君天瀾頭疼,他闔上雙眼,聲音淡漠:“退下吧。”
他用的是“退下”。
顧欽原站起身,明明是褒衣博帶的書生打扮,氣質風度俱是絕佳,可眉梢眼角的狠辣,卻令他與“國士無雙”這個詞錯身而過。
他朝門外走了幾步,終是忍不住回頭,“表兄,我再也不願看見,你淪落到被軟禁青雲臺那種地步。這麼多年,咱們吃過的苦頭已經足夠多,我只盼表兄能夠青雲直上,再不會陷入任何被動的境地。”
他說完,冷著臉退了出去。
君天瀾獨自坐在暮春的光中,一張俊臉難辨喜怒。
這一日,洛陽城無比忙碌。
封府庫,點冊籍,開糧倉。
入夜之後,洛陽街頭更是大擺流水宴,犒賞三軍。
厲王府的匾額被摘下,換上了“壽王府”三個大字。
雖然鎬京城並沒有傳來訊息,說恢復君天瀾的皇子身份,可在李斯年的明示暗示之下,隨軍幕僚皆都恭敬地稱君天瀾一聲壽王殿下。
壽王府今夜同樣大擺宴席,宴請立下軍功的將領們,以及洛陽城的本地官員。
沈妙言本不願出席,可君天瀾執意帶她在這些將軍官員們面前露臉,因此直接命侍女給她沐浴更衣,打扮漂亮後,把她送過來。
宴席是擺在庭院裡的,四周侍女們手執燈盞,樹上也掛了不少燈籠,直把黑夜照得亮如白晝。
沈妙言到的時候,只見六張圓桌俱都已經坐滿,那些官員們談笑風生,儼然十分得意恣肆的模樣。
她的視線落在上座,君天瀾身著黑袍,手中捏著一盞酒,燈火下的側臉冷淡精緻,周身的氣度更是透著涼意,彷彿將一切熱鬧隔絕開來。
她沉默著走過去,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下。
她本就生得美,再加上懷有身孕的緣故,越發襯得整個人宛如明珠生暈、傾國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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