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越聽越迷糊。
只覺眼前的阿飽,此刻就跟霜打的茄子般,頭頂著漫天烏雲。
“尊嚴是什麼。”
女婢不屑的撇撇嘴:“能吃麼?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哪有好好活著重要。”
阿飽搖了搖頭,有些遺憾。
又忽然想起來自己往日在天宮中的日子,低低地笑了:“我們做仙的,嘴裡吃什麼不重要,心裡長什麼才最重要。”
側頭瞅了一眼呆愣愣的女婢,阿飽噗嗤一笑,兩眼彎彎。
“這是以前我一個很好的仙友常常對我嘮叨的。”
女婢傻愣愣地點了點頭,絲毫不明白為何方才還死氣沉沉的她,忽然又瞧著精神了起來。
阿飽想通了之後,舒心地深吸一口氣。
忽然狐疑地左右瞧瞧,皺著眉側身向那女婢,悄悄詢問:“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海蘭香?”
女婢抽著鼻子嗅了嗅,疑惑極了:“沒有啊,你每日去君上寢殿,莫不是身上帶了一絲吧。”
阿飽臉色一青,立馬不顧傷勢爬了起來,原地跺腳,“呸呸”了幾口方才鬆了口氣。
“呼......那頭惡魔的味道。”說著阿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左右搓搓手臂,阿飽側頭衝那女婢抱怨:“你是不知道這味兒聞久了有多衝,我都懷疑扶嶼那惡魔真身是隻狐狸!一條龍還自帶香氣,可真是......”
聲音突然斷了。
“怎麼不說了?”女婢聽得津津有味,好奇的轉頭望著彷彿突然被施了定身術般的阿飽。
一滴冷汗直直從阿飽的額角迅速流入鬢髮。
阿飽顫抖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突然就被癒合了的後背,感受到方才那流出的血已經瞬間凝固成了血痂,半晌才幹笑了兩聲。
“可真是......神武英俊,玉骨仙姿吶......”
女婢聽了,竟一臉的認同,頗為讚賞地點點頭。
“新來的,你果然很有眼光,咱們君上,那可是三界頂頂俊美的仙君,能在瀾隱殿做事,真真是撞了大運了!”
我看真真是撞了個大邪喲!
阿飽心中悲呼一聲,欲哭無淚,眼角瞥見一抹墨色的衣角漠然劃了過去。
入夜,阿飽垂頭喪氣地挪到了瀾隱殿的寢宮門前。
屋內幾顆海明珠散發著柔和的暖光,氣氛還算舒緩,阿飽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環顧一瞧,扶嶼似乎剛剛修煉結束。
雪白寬鬆的內袍堪堪掛在身上,正盤膝坐在床塌處,神情有些慵懶淡漠。
阿飽小心翼翼邁進了房門,感覺到室內頗有些潮溼,略一皺眉。
鸞鳥性本屬火,天生便對於這類玩水的種族,並沒有什麼好印象。
“海君,我進來了。”
阿飽偷瞄了一眼扶嶼的神情,有些許躊躇:“嗯......今日海君瞧著倒有些不同。”
正欲絞盡腦汁,想幾句與眾不同的誇讚之語,來彌補今日被抓個現行的失誤,忽然聽到扶嶼無甚語氣的詢問。
“小蝸牛,此刻本君聞著,可還衝鼻?”
阿飽聞言,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撲倒在地。
“哈......”連忙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阿飽小心思索,再三斟酌了一番:“海君多慮了,今次是我被氣昏了頭,那番話原有些遷怒了您,您莫要與我計較......”
“遷怒?”扶嶼神情柔和,似乎對這兩個字沒什麼感覺,望著惴惴不安的阿飽,目光惋惜。
“方才本君去仔細沐浴了一番,不想還是沒等來小蝸牛的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