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會改變一切東西,所以,有時候,我們需要等待,等待命運的變數,偏向於自己。
隊長在等待他的變數,而在另一處山林之中廖鋒也同樣在等他的變數。
午間時,他還是威風凜凜的派頭,可這牛家村走了一趟,弄得自己像一隻喪家之犬一般,拖著他已經殘廢的右腳在林中困苦穿行。當初他信誓旦旦誇下的海口,如今像一個笑話一般,刺痛著自己。他比誰都瞭解楊勝的做事風格,如果自己就這樣拖著爛泥般的身體無功而返,那等待他的,將是更加嚴厲的責罰,所以他不能這麼回去,他還未走出多遠又折回牛家村外的一片密林之中。他在等,等夜幕降臨,等人群湧散,然後他在潛入進去,抓住幾個老弱婦孺當人質,到時候這些刁民還不得順從他的意願,這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想到此處,又悔恨自己今日的魯莽,讓自己失去一手一腳,他暗自咬牙,等抓到了那個年輕人,一定要將這份痛苦無數倍的返還,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臨近深夜,酒宴接近尾聲,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之中,牛豪帶著新娘牛芳入了洞房,酒足飯飽的大家也無心收拾這杯盤狼藉,也無妨,待明日一早,自有殷勤的三姑六婆能將這一切雜亂清掃乾淨。
花幽幽興致很高,不知從何處搜刮到半小壺自釀米酒,經不起那香醇的誘惑,又趁著這美好時節,豈有不喝的道理,她剛舉杯,特卻被江望辰及時攔住。
江望辰笑著奪過花幽幽手中的米酒,道“這米酒的後勁,我都不一定頂得住,更何況沾酒便倒的你……”
“今天跟著大家一齊樂著,心情舒暢呢!再說不是還有你在嘛!”花幽幽柔聲怨道。
“不行,今晚不行,我想到山林深處,找些有助於運氣的月合草,大哥內傷傷到了丹田,每次發力時內腑都無法運氣,還有熱季草,對三嬸的風溼病也有一定療效,小時候偷了三嬸那麼多雞蛋,現在總要為她老人家做些什麼吧……”
花幽幽看著那半小壇米酒,頗為遺憾道:“非得今天晚上嗎?”
“是的,這月合花只有到晚上晚上才會開花,而且花期極短,不能錯過。”江望辰道:“明日一早,我們還要去炎城呢……得把魔御軍這事處理乾淨了,方能安心離開。”
“好吧,那咋們現在就出發吧……”花幽幽抿嘴接受:“小星呢?要不要帶上它。”
“算了……它被灌了那麼多酒,現在雷都打不動它,還怎麼帶它去,我讓牛壯把它抱回家了。”
“那好吧……”
月下的山林,幾分蕭蕭,幾分斑駁,也有著幾分浪漫,二人一深一淺向著深處走著。在他們二人離開之後,一道黑風輕而快的從二人身後的簷下吹過,未過片刻便吹到了挽輝風亭之上。
黑風遽然停息之後,一道急切地聲音輕輕撕開深夜的寧靜。
“回稟隊長,屬下有緊急要事稟報。”
其他十二人正盤膝打坐,坐於中心的那個人正冥想著,閉著眼道:“說吧!”
“先前留意的二人此刻前去山林深處,已經不在牛家村中。”
“那可否知道他們幾時回村?”
“我聽聞二人進山林中採集山藥,想必一時半刻應該不會回來。”
“狐尾,你對此事怎麼看?”
狐尾道:“屬下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一來此二人不在山中,機不可失,二來這酒宴之後,酒勁未退,牛家村百姓一定都睡得昏昏沉沉,也減少漏網的可能……所以我們應當即出擊,不需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