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清晨,韶光慢而無聲,亦將昨夜的縷縷寒氣驅散,大地回暖。
鐵府不大的書房內,已經擠得滿滿當當。鐵一看著五隻靈筍獸正整整齊齊的坐在桌沿,正翹著二郎腿並一臉嫌棄地看著江望辰,將信將疑道:“望辰,這就是你拼死相救的地精靈筍獸?你說他們能夠破解你體內的黑巫師的詛咒?還有他們隨便一踢,便將你踢至重傷?”
鐵一一連丟擲三個問題,江望辰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苦笑著點了點頭,道:“鐵大哥,要不要你也試一試。”
鐵一風趣笑道:“鐵某膝下無子,還想給鐵家傳遞香火,靈筍老祖宗的厚愛,還是留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吧。”
江望辰正說著,發現自己正被靈筍獸正怒目圓睜地盯著自,只覺得背脊發涼,心底有一種下一秒就要無力地面對世界末日的恐懼。
江望辰對視靈筍獸,道:“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我,我……說錯了嗎?”
靈筍獸老大道:“那一腳,若是再多一分力,早已經將你五臟六腑、全身筋脈震碎。”
老二道:“你應該暗自慶幸你撿回一條小命。”
老三道:“你不但不言謝,還敢捉弄我們。”
老四道:“老五告訴臭小子,那瀟灑的一腳是誰踢的。”
老五道:“那當然是我們五個當中最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自命不凡的我咯。”
老五說得興起,又跳到桌上,裝模作樣地一個後空翻,一聲“啊噠”,右腳凌空飛踢。而後穩穩落地,其他四支靈筍獸頓時掌聲熱烈,經久不息。
那老五壓了壓手,又很快坐回原位,五隻靈筍獸又保持整齊一致的坐姿。
靈筍獸的態度並不囂張,但是那種有恃無恐的語氣卻真的讓江望辰氣得抓狂,江望辰忍不住嗆聲反駁:“要不是我把你們救出,你們都還困在牢籠裡,哪還有如此閒情逸致在這說風涼話。”
靈筍獸嗤之以鼻道:“我們幾個老人家,好端端地在囚籠裡研究悖論,研究到一半,卻被你硬生生打斷……你還有臉說救了我們,還把我們塞進發黴的麻袋中,我們賞你一腳,應該是你的榮幸。”
睡過一夜,江望辰心中對靈筍獸的芥蒂本來已經消去大半,不想此刻又被徹底激怒,江望辰猛地一拍桌子,霍然大聲吼道:“那我開鎖,你們可以不出來啊,有種就安安靜靜的呆在牢籠裡,別出來啊……別以為有花幽幽仗著你們,我就怕了,告訴你們,我邊城小霸王絕非浪得虛名,不是你們說惹就能惹得。”
與江望辰的氣急敗壞相比,五隻靈筍獸倒顯得淡定,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這吵架自然也是一口難敵五嘴,那靈筍獸們又輪番轟炸。老大道:“那就趕巧了,我妖域千年老嘴炮今天倒要會一會像你這麼不要臉的人。”
老二緊接:“我活了八百年了,也沒見過這麼自以為是的人。”
老三繼續:“我活了六百年了,如此無禮之人也是第一次見過。”
老四轉折:“我的話讓老五說。”
老五補刀:“我活了四百年,依然不想和傻瓜說話……”
“鐵大哥,不要攔著我,今天我就要將這幾個小心眼的老傢伙踢飛。”江望辰一聽,瞬間氣炸了,怒不可遏的他正要衝上去和那靈筍獸開架,還好鐵一眼疾手快,拼命的拽住江望辰,才將其攔下,又悄悄地在江望辰耳邊提醒道:“望辰,你打不過他們的……”
江望辰早已火冒三丈,哪裡聽得進去,疾聲厲色道:“打不過也要打,我七尺男兒怎麼能忍受如此侮辱呢!”
“你真要上,我也不攔你,那我最後弱弱地只勸你一句,小心別丟了性命。”
鐵一的話並不是開玩笑,江望辰聽在心裡,這一句“小心丟了性命”在腦海中一遍遍地迴盪,不消片刻即沖淡他的衝動和熱血,心中只留下一團窩火,依然不甘心地熊熊燃燒著。江望辰僵持著站在原地,看著靈筍獸,既不敢動手,也不懂再如何開口反擊,以為這一段吵鬧應該在此就該告一段路了,不想靈筍獸們,卻不安平靜地挑釁著,老大反諷道:“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受了莫大侮辱,也不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