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倒是不急不吵,天文臺早就發了通告,今天有六十年一遇的日蝕,有些活了七八十的老人已經遇過兩次,見怪不怪,必然鎮定自若。
人們倒是挺享受這種短暫的黑暗。有些平日裡見不得人的勾當,在此時,卻能公諸於檯面兒。
暗斑吞噬高亮,“黑夜”正式到來,人群之中衣著鮮亮的此時亦不分花色兒,統統一抹黑,伸手不見五指是什麼感覺,估計不過如此。
鍾無宣細想其阿爸的叮囑:“五日,你必須趕回洛陽,兩天之後有一場日蝕,那正是重新藏玉璽的好時機,即便兩日你趕不回去,也要當即在所處之地挑選龍脈之處,把這玉璽藏與那處,但最好的結果就是洛陽城,放置其他州畢竟多有不便。”
誰能想,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無宣預計要放置在贛州之地,卻不料被列御蘿趕到,幫了這一把,提前回到洛陽。
既然天意如此,便順應其道。
鍾無宣思索再三,本欲看向那城北門,古玄武樓遺址之處,考慮一二,直接轉向那日他坐於上清觀上,雙眼審視的地方……
“黑夜”持續一柱香的時間,這是歷來的規律。
人群開始喧鬧,今日各地皆出動不少官兵,恐有人藉此引起事端。咋那吵鬧聲中,一通莊嚴的呼喊被人海淹沒:
奉天承運,自明銘德,
啟聖宏修,辭令弗羅。
共圖新治,親歷善作,
自惟賢良,敬君政國。
今之所付,明之所獲,
吾輩使然,大道幾何!
言畢,無宣捧出那未曾離身的傳國玉璽,箱匣如那日般開啟,祖龍璽開始緩慢溢位光亮,無宣不敢片刻停留,一道黑煙由掌而出,順勢朝祖龍璽掠去,黑煙覆蓋了方才的微亮,未激起任何人注意。
無宣操控這黑氣,盡力掩蓋著玉璽的光亮,那金光衝散不動環繞的黑氣,竟幻化成一條黃龍,那龍一次次衝擊著“黑煙牢房”,氣勢如虹。
鍾無宣這邊,當機立斷,咬破舌頭,順勢吐出一縷血紅,黑煙吸收了鮮血,猛然氣勢暴漲,生生壓縮回去,黃龍如同被漁網捕捉一般,漸漸沒了氣勢。
“咣!”,一生震響,那黃龍被黑氣消磨的精疲力竭,收身蜷縮,爆炸於空。
而此時,日蝕之斑漸漸褪去,人們看到了一股餘光,“龍!快看,是龍!大吉之象啊”,人們只當是日蝕餘景,卻不知事情原委。
金光散去,在最後一剎那間,驚動了九州各地皇都:
“傳國玉璽,出世了。”
“還真是在豫州洛陽~”
“在豫州~不好辦啊…”
“傳我命令——”
“加快九鼎尋程!”
“全域性戒備!”
“果然是分久必合啊~”
“割據終於要結束…”
“今年,定不太平…”
九個不同的聲音,分別在九州各大都響起……
鍾無宣眼神空洞如看空炁:
“希望你們,別辜負了我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