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宣滿臉生疑,平時對新奇事物充滿興趣,這一老者令他只眾多限疑惑:“老先生,您認識晚輩?”,抬手作揖,不往問禮。
“老朽姓鴻名烈,與你家曾有交集,回去向你父親鍾侔提起我,你便了然。”
聽聞父名,無宣放下警戒,卻更覺新奇。
“剛問你的,怎不回答啊”,鴻律以長輩的語氣責問後生。
“回老先生話,無宣不明,這教導中是何意思?”
“無宣啊,你自幼性格乖僻,這本不怪你,環境即是如此,但奈何,你身邊人事多是些宵小做作之輩,此等環境下長大的娃,要麼兇狠暴戾,要麼獨立孤寂,好在,你是後者,但如你剛才所言,你想興旺家族,需得找到命中佳人,想有所作為,還得尋的共事同袍。”
擱往常,鍾無宣最煩這些將來“教育”,而今日,無宣卻沒丁點厭煩,他看不透眼前之人,或是尊敬,或是新奇。
“後生,你的馬,別再弄丟了”
無宣緊瞧,不知何時,剛剛竄跑的馬現就在不遠處。疑惑之際,那老人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道飄來一句話:“無宣~即可回去問你父親,你的疑惑自會解除,如若他不說,你就回他,【閻庭】行動了。”
明事理之人,毫不墨跡,鍾跨步上馬,帶著一肚子疑惑,奔西而去。
許久,瞧到一棵大榕樹,獨立於山坡,正直秋季,卻並未黃葉。見此,鍾無宣長舒一口氣:回來了~
…………
晌午將至,九鼎溝處。
礦工休息時間,眾人卻精神奕奕。
“徐泰,明天真的要動手?”,亞毫問道。
“經一夜盤量,明日這時機不可錯過,大夥兒們這回是個個有精神,我不能在這關鍵點潑冷水”。
徐泰同旁人低語:“傳下去,叫大夥按昨夜計劃行事,不可莽撞,必需忍到他二人進埋伏範圍。”
“你就不怕這回像前兩次失敗?為何不再細緻商量商量?”
徐泰環掃礦工:“你看看,看看他們的眼神,這些日子來,可曾有哪天像今日這般興奮?這機會錯過了,我們還得等多久?你現在跟他們說明天看著那倆姓趙的大搖大擺在這溜一圈,安然無恙回去,這士氣就徹底衰敗了!”
那眼神,王亞毫何等的熟悉,一年前,他也擁有,甚至比他們更渴望自由,然,兩次暴動的失敗,磨了所有人的心智。這次機會,他也動搖過,若不是荊笑一再告誡他要忍,估計這次他也會“衝動”一把,這種衝動,他們渴望已久……
為迎接這一天的到來,這些被壓迫者“透梁藏貨”,平日那些損壞的工具,能掰下鐵片的,一個也不放過,衣兜裡是藏不住,只有鞋子跟褲襠,揦,那也得忍著,他們相信受的這些苦,遲早有一天會覺得值當,也遲早有一天,他們會討要回來,就算有時是自我麻痺,也是維持著這份快要消失殆盡的自尊,以此活下去動力。
然而,這世事無常,有勇有謀遠不夠,還得看機遇。
王亞毫有個時間甚至在想:他們這回暴動失敗也許是最好的,至少能叫他們明白魯莽不是勇氣,但這也關乎自身的生死,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死,你也別想活。亞毫同徐泰商量,想再去一趟鐵匠鋪,照舊原計劃,憑亞毫的身手,這也不算難事。
九鼎溝以東幾里地,兩座天然巨石形成的一線天,矗立在山坡上。細看,巨石至上兩個身影,一環臂於胸前,一盤手在背後,正是那趙彭、趙舉。
此地,正好能俯視九鼎溝全貌,這一線天像是為測量九鼎溝而生的天然量尺一般。
“二弟,咱明天真的給他們加餐放假?”,趙彭不解道:“就算是為了安撫大眾,這也太厚道了吧。”
“大哥,他們是勞力,但他們不傻,兔子急了也踹鷹,明就是中秋,你真把他們逼急了,恐怕會悲劇重演,況且咱們支出的上面都給報銷了,只要挖著九鼎,這點小帳他們會追究?”,趙舉如往常般細緻分析。
“老弟啊,你說,這地兒真埋著豫鼎?”
“大哥,你可記得當年王莽篡漢,追殺劉秀那一出麼。”
“知道啊,都編成戲了,娃娃都知道。”
“這王莽當初便是從這追攆的劉秀,據說,劉秀但在欒川這一帶,數次化險為夷,尤其在這九鼎溝處,說劉秀是真命天子吧,總得有啥確切說法,王莽稱帝時候施行的政策很是超前,雖然不符當時社稷環境,但以後人看來,足見王莽並非一個篡位的匪賊,他有這超前的意識,如此,他為何就是非得難為劉秀吶?”
“廢話~留一個隱患放虎歸山,這不就跟鴻門宴的項羽放走劉邦一樣麼,王莽又非項羽那莽夫,必然早日除去禍患。”
“不全,當時王莽登基,而那劉秀連直系都不是,只是一介布衣,王莽一路攆劉秀,卻並非追殺,如此看來,王莽是想要活的,而對待一個連漢朝嫡系都不算的起義軍頭領,他為何還處處照顧,這劉秀逃跑的路線也是細心考量,當初有那麼多小道不走,為何引王莽走重渡溝,九鼎溝這一條大路?”
“莫非這劉文叔,還知道一些……秘密?”
“這我就不得而知,《帝王要術》這類的考究,我並沒考量過,但身為一位皇帝,想必總有多多少少不可明說的玄機,咱哥倆目前要在意的是這一個——豫鼎,而且上面也沒告訴咱們多少,曾經我在司馬府聽聞的訊息,欒川這地屆兒,藏了不止一個鼎,不然為何在另一個九丁溝,上面也派有人去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