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還有比貓更會撒嬌的動物嗎?
抱著雪球兒,走在漆黑的宮道上,王姒之忽然看見夜色中有一抹雪白迎面走來。
眯起眼睛仔細一看,竟是那位冰山美人的公主。
二女迎面越走越慢,好像都刻意放慢腳步,在相距不到十步之距的時候,兩個人同時停了下來。
如同那場萬年前的初見。
瑰清率先開口,似笑非笑,“我該叫你什麼呢,嫂嫂?”
王姒之還沒說話,懷裡的白貓忽然從喉嚨裡發出低吼,像是一種警告。
先前那隻在屋簷上被它趕走的黑貓,此刻緩緩來到瑰清腳邊,那雙獸瞳不食人間煙火,漆黑且深邃。
瑰清伸出修長手指將它拎起,然後將它抱在懷裡。
二女心照不宣,同時朝旁邊的亭子走去,最終捧貓面對面坐下。
這次換王姒之先開口,“你不找趙秉聶算賬?”
“我不關心。”瑰清淡然道,黑貓在她懷裡半眯著眼,愜意地享受著主人撫摸。
忽然,石桌上煞氣翻湧,出現一罈劍南燒春。
“喝一罈?”瑰清笑眯眯道。
王姒之只是報以冷笑。
忽然,二女不約而同皺了皺眉,哪裡來的這麼大酒氣?
只見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正往這邊湊近。你說他喝多了吧,他死死盯住這裡。你說他沒喝多吧,走路都走不了直線。
瑰清看著那道歪歪曲曲的身影,淡然道:“濫調陳詞,該放下了。”
王姒之同樣看向爛醉如泥的瑰流,有些笑意,“是啊,該放下了。”
“照顧好他。”
瑰清起身走出亭子,消失在風雪中的夜幕裡。
王姒之將雪球兒放下,出了亭子一路小跑到他身邊,剛剛攙住他,就被吃了豆腐。
瑰流神志不清,嘴裡含糊呢喃:“媳婦,來親一個......別跑啊,再親一下...就一下......”
“幹嘛喝這麼多酒?”王姒之吃力地把他往亭子裡拽,但男人就像千匹馬也拉不動的倔牛,單憑她一個女人的氣力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只能被拉著走。
“你去哪?!你給我清醒點!”王姒之真有些生氣了。
“幹什麼幹什麼?!你別碰我!”瑰流大聲嚷嚷道,隨後又朝四處瞅瞅,心虛道:“媳婦你也看見了,不是我碰她,是她騷擾我,你可千萬別和我生氣啊。”
一瞬間,王姒之怒意全無。
她眨了眨眼。開始了一場有問必答。
“你媳婦叫什麼名字?”
“王姒之!”
“好看嗎?”
“額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天下頂好看的娘們!”
“她哪裡好?”
“她叫的賊好!”
“閉嘴!”
瑰流連忙用雙手把嘴封死,眼睛在四周尋覓好久好久,確保沒有自家媳婦的身影,雙手才鬆開一條小縫,對王姒之乞求道:“我剛才說的那句話千萬別告訴我媳婦啊。”
王姒之被眼前這個喝酒喝傻的男人逗樂了,笑著笑著就紅了眼眶,然後雙手捧面抽泣起來。
瑰流急了,連忙道:“姑娘姑娘,您怎麼還哭了,這...這是為何啊?”
王姒之用肩膀狠狠撞他一下,抬起頭破涕為笑,“告訴你媳婦,回去的是家,回不去的也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