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茯在離開成衣鋪子後,並沒有即刻就去尋找安然的蹤跡。
他左右看看,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拐進一條小巷子,閉眼冥想,手中便出現了一個包袱。
解開包袱,裡頭是一件樣式精美的長衫。
孟子茯將作為包袱皮的印花布毫不顧忌地丟在地上,抖落開長衫,提到跟前。
只一眼看去,他就瞧出來,這長衫根本就與他的身量不相適合。
腦海裡忽地閃過他剛走進成衣鋪子時,安然拉過他對著他比劃的場景。
那時他心中只有找到她的欣喜,壓根就沒有分出心神來注意她說了什麼。
所以,那堆在儲物袋裡的一大堆衣物,真是給另一個人買的。
成衣鋪子老闆的話猶縈繞耳畔,儘管他再不願意忽視,也不得不承認——
安然她,還有別人。
不止他一個。
而她從未與他說起過。
攥著長衫的手死死捏緊,把料子捏出了細密的褶皺。
孟子茯盯著手中的衣衫,越看,心中越是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升騰。
忽地,一縷火光自他掌心冒出,直接就將衣衫燒了個對穿,很快就把它燒了個灰都不剩。
他詫異地望著手中突兀出現的火苗,還要再仔細看清楚,卻見那火把衣服燒完之後,就自行消失了,快得彷彿方才他看見的只是錯覺。
若不是衣服已然不見了,手裡餘熱猶存,孟子茯真會以為自己是情緒上頭所以眼前出現了幻覺。
他有些慌亂,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問題,當即就運起真氣在體內執行一週,與尋常無異,沒有一絲有那火焰產生的緣由,也沒有被什麼邪物入體的痕跡。
然而,越是這般,孟子茯心裡就越是有一種突突的不平靜。
他隱隱覺得這火預示著什麼。
孟子茯慌張之中後退幾步,抵到了泛著青苔的牆壁之上。
就在他茫然又手足無措的時候,一隻千紙鶴從他面前飛了出來。
是安然在詢問他如今在何處。
孟子茯定了定心神,回了話。
他走出一步,腳下感覺異樣,低頭一看,是剛剛被他隨手丟了的印花布。
孟子茯甩出一張火符,冷眼看那印花布和符紙一同化作塵埃,走出了小巷子。
安然在附近逛了逛,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後,就回到了成衣鋪子,一看鋪子裡,孟子茯卻是不在。
她問女人,和她在一塊的徒弟去哪兒了,女人道,「郎君剛走沒一會兒呢。」
實際上,女人還為孟子茯臨走時的變臉和冷漠而感到不解,但看著面善的大主顧安然,她也不會把這事說出來。
左不過是件小事,別到時候還惹出什麼麻煩來。
女人態度殷勤,「客人累了吧,要不在咱這兒歇會?」
安然也是在走了以後才想到可以給孟子茯留句話什麼的,可她想著也就這麼一會兒,不礙著什麼事。